家丁把破椅子挪开,换上自带的黄梨木。
男子十八九岁,身形消瘦,坐下后折扇敲桌吸引陆青予,斜目视之:“药到病除...只把脉就能看出病情,这么大架子请都请不来,我还以为多神乎其神,怎么,小儿涂鸦?要不要哥哥教你。”
陆青予收好画本也没生气:“若是治不好随便你怎么做,报官也好打一顿丢出去都行。”
“......那倒不至于。”话都给你说完了我说啥?
就在这时另外一群人护着位五六十岁老人过来,老人步伐稳健身体强健显然年轻时会些武义。见小神医已经在给薛家小少爷诊治,便没有打扰,顺势坐在旁边的破椅子上,很是和善。
“陈老门主!”
陈老门主制止薛少爷起身行礼的举动,示意继续看病。目光紧紧盯着陆青予,给人以无形压力,不怒自威。
年轻时必是俊杰!
“手伸出来。”
此时薛少爷哪里还有方才的清高嚣张,拘谨得紧。他的手没有一点茧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手放到脉搏上,扣着的时候不松不紧。把脉是其次,神识瞬间扫便男子全身。把脉确实能看出一些情况,比如心肺。但有些病把脉是诊不出来的,还得检查。
这一看‘眼神’就变了,小眼神儿那个精彩。乖乖,古代差个不孕不育医院呀。
薛少爷本来完全不把这个神医放心上的,要不是母亲逼着来看。结果看到陆青予这小表情,惊讶中带着调侃,顿时就慌了。不会真看出来了吧。
咳嗽一声恢复平静,治疗阳x的药还真没有现成的:“明日此时来取药。”
“你真能治?知道什么病吗?”
附耳过去,一副我们懂就行的表情:“真要我说出来?这种病不能忌医。”
“别别别,你要是敢说出去乱棍打死!”说罢转身就走,神情即尴尬又激动。他至今未娶就是因为这病,还不能到处求医,若是被人知道薛家少爷不举该多丢人。
“记得一千两拿药!”
陈老门主全程看在眼里,疑惑更多,仍旧没有完全信任‘包治百病’。起身,随从马上把破椅子挪到他身后。
复又端正坐好:“小神医可否为在下诊治一二?”
还是把脉,检查完后对老人露出敬佩。身体里插着三根一指长的骨针,其中一枚直逼心脏,竟然还能安然无事地活着!
收回白嫩小手:“抱歉。”
老人神色一凛,身后的随从更是准备掀摊子。
却听见陆青予继续道:“老先生的身体里的异物确实不能在这里取出来。”
闻言抬手制止随从,一动不动紧盯陆青予,眼神更加锐利:“什么异物?”
“一指长,像是针,老先生早年一直用内力压制,但是时间拖得太久,已经慢慢移动到心脏旁边了,老先生剩下的时间不足两个月。”
从始至终都沉稳不已的陈老门主瞳孔收缩,可即便是现在仍旧没有完全信任,他早年被奸人所害才留下骨针并不是稀罕的事情,外面稍微打听便知:“还请小神医一道回府,若是能取出来,必有重谢。”
敲招牌划重点:“一千两,多的不要少了不干。”
笑着摇头,果然小孩子心性,古怪无邪。
陈府宅院比霍家的还要大上几倍,已经是庄园规模。看来陈老爷在九州城的地位不一般,这种宅子不是有钱就能买到。
牌坊上两个狂草大字:南斗。
多亏陆青予竟然认出来了。
南斗,江湖中有名的正道门派,其大本营竟然就在九州城,而且这么多年竟然有州府相安无事。南有南斗,北方有另一个门派,北斗。北斗与南斗不同,一个邪教,一个正道。
百年前南斗与北斗还是一家,后来出现分歧,北斗那一派处于劣势被驱赶至北方才创建如今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教北斗。
陆青予如今来的是南斗,而这位陈门主就是南斗上一任门主,陈剑。
陆青予要治病就不能有旁人在,门徒不放心,担心是寻仇的。右护法朱厌更是直言她若是不在场陆青予就休想踏出南斗大门。
朱厌,南斗右护法,门主之下第一人,有保护辅佐现任门主之责。
我会怕?“不想治就算了。”
“朱厌,退下。”
“老门主,我们怎么能确定此人没有包藏祸心,就算是个小丫头也不能掉以轻心。”
“退下。”这一动怒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陆青予刚好在他身边,眼疾手快地抓住陈老门主命门输入灵气。
好快!陈老门主惊讶于陆青予的动作之快竟然让自己没有防备,抬手示意紧张拔剑的朱厌:“无妨,我好多了,出去吧。”
似乎是内力?但又不像,没有内力的灼热感,倒是十分清凉。但这确实让陈老门主感觉到舒服很多。
“老先生不能再激动了,会加速骨针移动。”
他可没说身体里的就是骨针。陈老门主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