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苏群恩不由拧眉,又是那个男人。不止一次看到姑奶奶跟那个神秘的男人站在一起,他到底是什么人?
每次在那个男人面前姑奶奶就难得露出小姑娘天真懵懂的表情,不似在他们面前这般,总是以长辈的样子教训。
书还在看,只是一字一句,入不了心。
湖边红衣女子追着少年喊:“站住!”
“陆小姐,我喊你姑奶奶行吗?能不能别老烦我。”宝童真想把自己埋雪里。
“当年我在三州便没见过这么厚的冰,红叶寨又在三州以南,便是夏雪结冰,也不能超过半米。前日湖面才只有薄薄的一层,怎滴一夜便结冰一米?你在红叶寨住十几年,怎会不知道。为就是问你有何异处你躲什么,莫非,心中有鬼?”
宝童脸上没有丝毫异色,虽然没亲眼看见小姐做,可用脚想都能知道能做到这样的只有神通广大的小姐:“对,我还就是有鬼了,怎样?”
“你!想挨揍了是不是!”
“陆小姐,你明知道我就算打得过也不敢伤你丝毫,有意思吗?”
陆雪欢的手已经摸到龙鞭:“本小姐觉得有意思的很。”
没说几句又打做一团,飞花飘雪,宝童躲,雪欢追。胶着间,一道黑影飞快地点落雪地,又飞身上前,雪地上只留下毫不起眼的浅坑,黑影速度极快,很快消失在木屋上方。
“有刺客!”
“等等,”宝童拦住她,“那是红叶寨信使,应该是京中急信。”
一个信使轻功便如此高强!陆雪欢对苏灿宁的敬畏又增加一分。没心思再和宝童打,转身回木屋,想知道是什么消息。
老荣信侯病逝了。自前几月慎夫人去世后,老荣信侯身体每况日下,京中大雪封路,寒风凛冽,即便有连日不断的炭火,老荣信侯也没撑过去。
三日前,去了。
因为连日大雪,京中被雪掩盖,光是扫雪便要花些时日。葬礼订在二十日后,从红叶寨到京城,若是流云马连夜赶路,半月便到。
陆河...三十年了。
“若是现在赶路,还能赶上除夕夜。宁儿,不若跟爹回京城,也好宣告身份。”这是苏煜的一大心事,虽然是私生女的身份,无法做名正言顺的嫡女,可他苏煜的女儿,身份自然尊贵无比。
“好。”
吐出一口雾气,让薰儿和宝珠吩咐下去,收拾东西明日出发。
因为决定得急,来时怨声载道,走时还是怨声载道。经历过军事化训练,拖拖拉拉的少爷小姐们生怕迟到,嫌弃下人动作慢还跟着一起收拾。
苏灿宁就带了薰儿、无名、宝珠和宝童,宝轩夫妇和宝筝夫妇则留在红叶寨看家。对于这个吩咐众人并无意见,这就安排下去。
在厨房留下一下保存久的吃食,水缸旁边的小水灌灌满灵水,一勺便能稀释一缸水。
大多东西都收在空间里,最后苏灿宁的东西在外面的只有两个箱子,其中一个还装满礼物。早就通过十三堂弄清苏家,靖远侯府,肖府名单,有哪些人一清二楚。
马车都改造过,防风御寒,两辆女孩子乘坐的马车都是流云马拉乘,少年们的则是普通马,也难怪苏少爷们抱怨姑奶奶偏心。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几月虽然苏福英与苏灿宁最不对付,苏灿宁也最爱怼得她哑口无言。
可最后得到好东西最多,受最多迁就的还是苏福英。
果然是团宠。
苏灿宁,薰儿,宝珠一辆马车,箱子在马车后面绑着,装不下的则专门分出两辆马车拉载。
目送马车出红叶寨,沈牧寒御剑先回京城。再见时,已经云京城无人不知的醉香楼少主,惊艳才绝。
越往北,雪越厚,再往上便寸步难行。苏灿宁坐在马车里,神识却早已伸出去,前路大半的积雪都被融化,这才一路畅通无阻。
陆家三兄妹也不是没怀疑过,但所有疑问都憋在心中,并未说出。
为早日抵达京城,马车连夜赶路,为防其他人睡不好,苏灿宁定时用安眠香,对身体没有害处,反倒可以保证睡眠质量。
虽然不用停车住驿馆,饭总得吃。
篝火跳动,锅子里已经溢出香味。挑剔不已非山珍海味不吃的少爷小姐们早饿得吞咽,这会儿也顾忌不了,便是八宝粥都吃得极香。
往林子里走两步,清冷地眸子望着林中暗处,杀意显露。
“姑奶奶,可用膳了。”苏群恩裹灰色狐裘踩雪而来。
“好。”
苏灿宁走前头,少年紧跟其后,殊不知,林子深处伏尸百具。官府接到报案来时尸首已经冻僵,调查后得知是附近一直令官府头疼的山匪。一百人,毫无打斗痕迹,皆是头部受伤而亡,没有丝毫明显伤口。
此事被列为悬案,一直未解。
他们这几十辆马车,护卫少,不是没引起过山匪注意。苏灿宁便是不动手,在那些人埋伏时神识便刺入识海,凡人毫无抵抗之力。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在对付山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