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想法是好,问题是苏灿宁不给面子啊。派人去宝离居三请四请,连人都没见着,别说收买下人,宝离居的下人个个都是冷脸,一千两摆面前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为主子死都愿意。
动手?单挑一个出来就是武林高手,一个打百个,别说里面还有99个。
大夫人几番都没见到人,气得到苏柏那儿告状,苏柏前脚附和,后脚就躲外面不回来,二话都不敢说一个。老夫人握着念珠,满是褶子的手隐隐发抖。她总不能明着跟苏运告状,只是明里暗里指明,苏灿宁过于桀骜不懂规矩,不拿苏家人当自己人。千防万防的不成体统,该好好教规矩。
请宫里出来的嬷嬷教规矩,平常人家想都不敢想的事。
哪知直接在苏运那儿碰了硬钉子:“宁儿不愿意见人就不愿意,你们去烦她做什么。我可告诉你,如今苏府惹谁都可以,就是宁儿,必须得敬着,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自己这妻子什么德性他还不知道?当初一心事业,父母订的亲事同意也就同意了,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界低,平日只要不太过苏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苏灿宁是谁,那是一只手便能覆灭云洲的仙子,能惹的?
老夫人的后宅地位,岌岌可危。
苏灿宁一到宝离居便圈地自宅,不修炼,就看漫画追剧,连着五天也就见见苏煜和陆行之。沈牧寒出入宝离居如入无人之地,苏灿宁隔壁就是他的房间。
吃穿用度上蒋氏不曾亏待,都是按份额给,衣服,吃食,但凡苏福英有的宝离居也不差。虽然这些东西大多都随意锁进库房,宝离居有小厨房,吃食也都是空间自产。
五日后,苏灿宁不得不出府,到荣信侯侯府参加葬礼。
苏府上下都在准备宴会,届时邀请京中勋贵,目的便是介绍苏灿宁。如今苏煜迫不及待想要将宁儿的身份广而告之,便决定将她带出去。
几家关系好,便去了几个孩子。除苏承运苏怀安兄弟,就只还有苏灿宁。
苏灿宁是必须要去的,那可是她弟弟,陆河。
着素衣前往荣信侯府,府外家丁牵马车维持秩序,绕一圈停到后门,免得堵了大门。来的人不少,苏府的马车倒是畅通无阻,每家马车有府标,一见是苏府马车,前面马车自觉让出路来,让苏府先行。
京城随处可见权贵,也随处可见特权。
城中的积雪已经清扫干净,洒了盐水,地上湿滑。
“姑奶奶,到了外面可得压些脾气,可千万别一冲动就捅了马蜂窝。”两兄弟不免担忧起苏灿宁的脾气,这姑奶奶可真就脾气不好还不把人放眼里,今日来的好些都是权贵,虽说苏府不惧其中一家,可蚂蚁多了咬死人,这要是都得罪了,后果不堪设想。
杏眼一瞪:“我是那样的人嘛?”
您,还真是...
两兄弟先下车,再护着苏灿宁下马车,周围又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好美的女子!
自动跟在苏灿宁后头进府,苏煜和苏运几人在最前头。
一白衣女子从身边经过,从那女子腰间落下一枚制作精美的香囊。然而女子毫无察觉,已经随长辈进去。
“宝珠,捡起来还给她。”
“知道了小姐。”
陆宝珠脚下生风,拾起香囊就跑向那位小姐,少女惊愕后目露感谢,回眸看着苏灿宁想要上前表达谢意。苏灿宁并没有看过去,跟着长辈去了大堂,也就没给少女致谢的机会。
来宾先到棺前上香,苏灿宁祭拜时神识却一直关注着凌恒,父母接连去世,四十岁的男人下巴隐有胡茬,显得十分憔悴。
后面还有人要进来,苏煜只来得及说句‘切勿过于悲痛伤身’。经过凌恒时,苏灿宁还是忍不住轻轻道:“节哀。”
女子声音软糯温和,凌恒猛然抬头,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姐姐。怎么可能,神色黯淡地垂下头,姐姐想必已经对我失望透顶。事实上,凌恒早记不清姐姐长什么模样,只知道长得极美,因而对苏家这位极美的姑奶奶印象不错。
祭拜完下人便将苏灿宁带去后院,客人家眷不去前厅,都是请到后院由府中女主人招待。
苏灿宁这一路收到无数打量,面色平静倒也没觉什么,毕竟心境不同,无惊无喜,稳得住。想来这些人打量的不仅是外貌,还是身份,苏家带来的女子,还是跟嫡子一般的待遇,苏家什么时候出现这样一位少女?
有心思的已经想方设法去打听,达到了苏煜的目的,显示苏灿宁的身份,苏家嫡女。
“姑娘。”
被人叫住,苏灿宁回头,看到方才丢香囊的少女,她不是应该已经进去了吗,在这里等自己?
少女相貌艳丽,十六岁的年纪:“方才多谢姑娘的丫鬟拾到这枚香囊,里面有家母遗物,若是丢了恐怕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对了,我是洪欣桐,敢问姑娘芳名?”
“苏灿宁,顺手,不用谢。”
“原来是苏小姐,不若一道进去?”洪欣桐自然地发出邀请,“想必苏小姐也是初到京城,里面好些人不认识,若是不嫌弃就由欣桐带你进去,以报顺手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