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驴儿瞧着她,心里微微咋舌:一个奴婢竟然敢来编排主子的不是!真是开眼了。
“爷自然省的!”十四冷眼道,他心里其实与张驴儿所想一样,可是刚刚那番话的确非同小可,便打算借这个秋蔓来挫挫四爷的傲气。
待秋蔓走后,十四莫名心情好了起来,一把将自己手中的鱼食全部撒入水中,说道:“爷乏了,回去歇吧。”
“爷,一个丫鬟的话,不可全信。”张驴儿道。
“有你说话的份儿?”十四斜了一眼,便转身往外走。
那厢,秋蔓回到屋,其他人都已经睡了。原来就在她出去的这个时候,四爷刚好叫水,让秋玉秋枝伺候着洗漱后,歇下了。
秋蔓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四爷卧房的门口,见守夜的是苏培盛的小徒弟,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拉开门栓,门微微响了一下,便开了。
秋蔓只觉得自己胸膛中的那颗心快要跳出来了。
她端着茶托盘的手经不住抖了一下,然后提着十二分的小心走了进去。
屋子里只留了一根小小的蜡烛,光线十分微弱。
秋蔓将差托盘放在了四爷床前的圆桌上,然后她透过青灰色的纱帐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秋蔓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了床前,先挽起了纱帐,便看到四爷沉睡的侧颜。
她内心真恨不得对床上那个男人喊道:我伺候了你六年了,然后你就一点儿没觉察,我喜欢你吗?
秋蔓看着四爷,眼里尽然流下了泪水来。转而,她的眼里又燃起一团火焰,那是对宛莹憎恶至极的恨意。
她觉得,若不是宛莹入了四爷的眼,兴许四爷就能看到她了。
就是有这样的一种人,见不得别人好。自己若是不好,就将所有的不顺和不甘统统推到别人身上。
秋蔓抬手为四爷掖了掖被角,又站了片刻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屋子。
待她再回到自己屋里,正巧碰到秋玉起来入厕,撞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你去了哪里,主子爷叫你伺候,你都不在。”秋玉揉着惺忪的眼睛道。
“正好你们几个伺候伺候,免得平日总说我抢了你们的机会。”秋蔓没好气地道。
秋玉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也就懒得理她,自己去入厕了。
平日,秋蔓也会时不时阴阳怪气地拿话戳她们。她们心里也都厌烦,但碍着四爷颇为器重秋蔓,便不敢表达出来。
秋蔓一夜都没有睡好,躺在床上总在翻转,梦里梦到了四爷对着她笑,又梦到四爷冷冷地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