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黄家那少年,他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只那少年虽然也曾出手,但目光里,那种淡漠,实在让人生不起收徒的心思,另一个原因是——黄家那老东西曾经让黄家这小子打傅梨的主意!
也许在几年前某个少女失手杀了人之前,老人是属意这少年的。
只是在某个雨夜,少年扒开了倒塌的某座老房子找到已经死去的弟弟之时,这个一夜间身怀双魂,谁也不知道未来如何的少年,与他已经不是一路之人!
不是同道中人。
至于牟家少年,确实不是老人最属意的,天赋不是最好的,悟性也不是最高的,就连福缘也稍弱一筹,却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没有让他失望的一个,这在小镇,已是很难得了。
是以,当老人转身时走下山时,少年看不到的一面,老人眼中是有淡淡笑意的,比不过老人看傅梨时的感伤,却胜在不是与宁家少女对峙时一副言笑晏晏的假象。
高瘦少年手握破旧酒壶,食指与拇指碾着麻绳吊着的壶盖,知道他这师尊若是不愿说,费再多口舌也是没用的,也就就着方才老人那一番话,轻轻呷了一口酒,不多,只一小口,只清酒顺着两颊落入腹中时,当一股入火一般的辛辣席卷咽喉,他脑袋顿时似一道惊雷轰然炸响。
山风吹拂下。
少年失神呢喃着老人方才那一番话。
小酌一口就好,多了,是祸非福。
下一刻,少年缓缓闭上了眼。
再下一刻,少年身影陡然消失无踪。
而老人,突然转身,望着暴风疾雨下,彻底掩盖在山野中的小孩,目中满是愧疚,长久的沉默之后,老人望天,沉沉叹了一口气,疲惫道:“恨我可以,但也希望你不要忘了,你这条命,是那你死去的哥哥换来的,等将心结解开,你便该替傅氏荣耀添砖加瓦了。”
出生在小镇的人,坐拥小镇造化,便没有毫无负担追求长生之道的资格。
特别是背负薪火传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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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镇的路有很多条,有直接通向天玄,更有通向那座战场的,都不只一条,只这些路线,在小镇大赦之日未至,又还没有通行令牌或征召令牌前,都不会对个人开放,即便有特赦令的存在,是以,一行五人都只能徒步向着小镇外走去。
当然了,各人的路线也几乎是南辕北辙,东西大不相同,宁无心是带着傅梨按着傅老头指的方向前行的,毕竟小镇之外乃是陈国应洲,距离廊国镜洲,可是有几十万里的路程。
就算能找修士城池进行传送,距离小镇最近的一座城池也有近三四千里里之遥,就算以二人脚程,再加上马匹,不说一两年,三五个月也是要的,更别说南烟虽说不必天玄危险,然穷山恶水之地也仍多,炼气三层的修为,能够走多远,都是个问题。
而宁无心原以为,小镇这百里路程,不说千难万险,但除了跋山涉水,扛着头顶那再刻意不过的滂沱大雨外,该是有几分危机存在才是。
只是,二三十里地后,最危险的一次,也就是一段溪水因大雨而暴涨,引发一场五六里的山洪,而在山洪暴发的一瞬之间,宁无心跟傅梨都迅速收了油纸伞,借力跨上了一株盘虬如卧龙的,能确保山洪虽大却不至于波及到二人的老树之上,待山洪褪去,两人这才继续赶路。
其后大雨初歇的三五十里,更是一片平静,宁无心不免就联想到了一月前离去傅家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