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宝随朱郕钰悄声跟着李似锦。
似锦从衣袖中拿出凤佩,握在手中轻轻抚拭,细细端看,凝望的目光似有深情。
“那玉佩怎如此眼熟,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梁二宝揉着圆滚滚的大脑袋拧巴着眉眼极力的想着,低声说。
梁二宝这一提醒,郕钰忽然想起之前在水港码头的黑衣人刺客身上亦有同样的玉佩。
“想起来了,荣亲王府遇刺客,那黑衣人身上亦有一块同世子侧妃手中的玉佩一摸一样的。”梁二宝说着忽的睁大眼睛警觉的又说:“难得世子侧妃与黑衣人刺客是一伙的?”
梁二宝悠悠转头稍一转眼一瞥,见世子殿下果然恼了,心想再添油加醋一番,这回定要将这个居心叵测的李似锦赶出荣亲王府。梁二宝欲将开口,郕钰倏忽之间已走上前去,一手抓住似锦握着凤佩的手腕缓缓靠近自己。
似锦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将手中的凤佩滑落。似锦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见他极怒之下,面色阴沉,眼神却温和如初。他将目光从凤佩处瞬间望向她,似锦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不免一惊,身子不禁微颤。她心中种种复杂的担心不由自主的一一掠过脑海。
郕钰并未开口质问她,他自知她向来执拗,多说亦是无用,即使问了她亦不会回应。此刻望着她如此忐忑,郕钰眼中竟生出更多怜惜之情。
就算这玉佩与黑衣人有关,他亦认为李似锦定是受人指使,又更甚者,受人所迫。他亦深信,与她而言,与自己并非无情。
尽管如此,他亦说服不了自己,为何此刻心中感到剧烈的震荡,胸口生出一丝隐隐的痛楚。他顿了顿,渐渐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继而半合了一下眼,缓缓放开她的手腕,转身离去。
梁二宝对着似锦指手划脚怒目而视一番,跑着追上去,口中喊着:“世子殿下,等等我。”
似锦一时茫然,不知所措,面色越发阴郁。似锦料想,或他早已起了疑心,如今见了凤佩,更加认定她与黑衣人有关。她原想躲开这是非之地,如今朱郕钰不可能放过黑衣人。兄长亦不会放过荣亲王府。她亦不能置身事外。一场腥风血雨避之不及。
她不由得有点心惊胆战,神色仿佛更加茫然。
且说,朱郕钰回至荣亲王府,召梁元商议,必要抓住黑衣人,才能解开李似锦的秘密。
郕钰心中了然,李似锦绝不可能与黑衣人无关,既如此,此事绝不能惊动太多人。郕钰不由得带了几分慎重,说道:“此事交给可信之人去办,不可惊动父王与母妃。”
梁元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亦十分清楚,此事必定跟李似锦脱不了干系。梁元一向以荣亲王府的安危为己任,在他心中没有人能跟世子殿下的命相提并论,如果有,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个人。
梁元迟疑了一下,郕钰转头严厉的看了他一眼,梁元缓缓吐出一个字:“是。”
紫霄宫中,李嫣正坐在铜镜前,柔光媚眼,对着铜镜画着花钿。
一旁,彩云正一一细说璎儿处传来的消息,说来口齿伶俐,目光中带着一丝谄媚,言语之中更是心情激动,暗暗得意。李嫣听来倒更觉娓娓动听。
“花钿虽美妙新颖,却不及翠钿清新别致。”李嫣慢慢说着,声音娇柔婉转,但语气丝毫没有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