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盛无神的扭头望去,只见一身胡服的独孤鑫抱着两酒坛缓步而来。
刘盛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药味,轻声道:“伯父!”
独孤鑫缓步来到刘盛身边,拍打了下城墙,往上一坐,拍了拍旁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来,阿盛,与伯父吃酒!”
刘盛苦涩的笑了笑,叹了口气,坐上城墙,接过酒坛,拍开封口,便对着嘴儿灌了一口所谓的酒,这酒一入喉,便有一股子药味儿直冲鼻间。
这哪是酒啊,明明是药,刘盛却不在意,他刚才便已知道,他伯父说酒只是玩笑罢了,其实是来给他送药的,三年前也是这样哄骗他喝药的。
独孤鑫看着刘盛奸笑道:“阿盛,这酒可烈?”
刘盛撇了眼,无奈道:“伯父总是拿我当小儿耍!这药味老远便已入阿奴的鼻子,伯父甚是无趣,若想知烈否,伯父可来尝试一番?”
独孤鑫哈哈大笑道:“我知这酒甚烈!”
独孤鑫笑罢,又问道:“可是有何心事?”
刘盛微微点头:“嗯!”
沉默了下,刘盛问道:“伯父,你说,士卒们为何而战?可是为了战功封侯?还是报效国家?”
独孤鑫听闻沉默了下,叹了口气,扭头往漠南草原上望去,遍地的毛毡林立在草原之上。
片刻后,独孤鑫缓声道:“阿盛,什么是国?我等不懂,我等只为自己的部落生死存亡而战,你伯父我初次上战场便与你一般,也是这般问自己,为何而战?”
独孤鑫说着笑了笑,又道:“不为了谁,仅为了自己与家人能活的舒服些,部落能活的舒服些,我等身为部落人,理当守卫自己的部落,若你不去我不去,谁去呐?封侯也罢,为国也罢!”
刘盛微微一笑:“伯父所说我皆懂!”
独孤鑫见刘盛有些敷衍,便道:“你未懂,我初时和你想法一致,谁不知为自己家人而战?可到头来,皆是想着,为何要战那?安稳不可吗?但你要知,你不战,有人要你战!你不战,便有人看我等好欺时常来犯!不是我等想战,是不得不战!”
刘盛摇了摇头,这些道理他都懂,后世听的太多了,皆是大道理,大道理他懂,若不然他也不会去击杀那些当政者。他只是不理解那些人为什么为了战功命都不顾了?尤其是在他手下,他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人。
独孤鑫见刘盛摇头,便严肃道:“阿盛,这是吃人的年头,你是我阿弟仅剩的子嗣,你是我独孤部落的领民酋长,你且不可有妇人之仁,我等部落之后将会如何,皆在你一念之间!”
刘盛听闻,抬起头望向草原,轻声道:“伯父,我知一将功成万骨枯,您且放心,阿奴的心,不软!只是这领民酋长,我觉得您比我合适!”
独孤鑫听此话便怒道:“阿盛,你伯父无后,若我战死,谁来当?若是他人来当,与永安公便再无一点情义,我且一直拿你当我的子嗣看待,永安公也是知晓你,这酋长,你务必接任!”
刘盛无言,他不知道他能否胜任这领民酋长,皆因鲜卑习俗是他最大的障碍,他身为21世纪的男儿,很多习俗是接受不了的,若是管理之时对鲜卑习俗有所冲击,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而这,也是他不愿一直待在部落的原因,他想了想,觉得这领民酋长也不是不可接,接了便会继承独孤泰的爵位与将位。
而拓拔氏一直未任命新的督护大将,便是要看谁接任独孤部落的酋长,谁是酋长谁便继承一切,很现实!
想了想,刘盛感觉自己有必要去部落走一走,寻找些答案,他们为何要战功不要命,习俗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