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困惑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他这一反问,却叫兵魂神色恍惚起来,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之后,才迟疑着道:“我生前居于草庐却有辅佐贤主,争雄天下的雄心,为此熟读兵书,然终此一生,总不过醉卧沙场。
死后被人炼入一杆旗幡内,浑浑噩噩不知多少岁月,终于借机逃逸出来时,人间已变成了我所不识的样子。
但是,辅佐明主,问鼎九州的想法却从未熄灭。
阴灵眼中所见的东西,与人所见的东西殊为不同,我眼中的阁下正有此明主之相!”
龙鸟图录对我的悟性有很大提升,而悟性关于一人的魂魄,难道龙鸟图录在潜移默化间让我的魂魄染上了一丝印玺的气息。
所以兵魂能从我身上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以此认定我有‘明主之相’?
毕竟,龙鸟印玺曾经的主人,可以授命于天,这等绝世凶人,一个‘明主’的评价都是辱没了他!
叶玄念头转动,忽又想到兵魂方才提及的一点,进而道:“你被炼入旗幡内,依照常理而言,要么作为法宝之灵,被抹去了生前记忆,要么干脆就与那旗幡融为一体。
怎还有自己的意识?又如何能脱离得了法宝本体?”
“那旗幡内有八百阴兵,我是他们的将主。假若抹去我生前记忆,所学韬略本领亦要化为乌有,恐怕不能指挥兵马征战。”兵魂面露笑容,对自己的本领很有信心,“我能逃脱旗幡掌控,是因那日有个老人闯入禁制之内,以秘法破开了禁制。
禁制虽然繁复严谨,环环相扣,但年代久远,他虽打开禁制,亦令与禁制相连的旗幡出现一丝裂痕,借着那道裂痕,我才最终脱离出去。”
虽不能确定兵魂所言真假,但就现下情况来看,他对叶玄可谓是知无不言。
听到他说是一个老人借助秘法破开了禁制,叶玄脑海里下意识就冒出了张大的面孔,随口就问了一句:“可是个将近六十岁岁、佝偻着背的老头?”
“不是。”兵魂回忆了一下,摇头道,“那老者约莫四十多岁、将近五十的样子,精神健朗,体格强壮,比之年轻人亦不弱分毫。”
当时张大已然修习‘椿神传承秘法’多日,与从前形象大相径庭。
所以两者说的虽然都是张大一人,但却驴唇不对马嘴。
叶玄听他所说与自己所想的不是一人,便不再关注,又问了对方可知自己先前处在个怎样的禁制里,理所当然得到了毫不知情的回答。
毕竟其被炼入旗幡之后,与外界的感知即被切断。
这段时间里会发生什么,兵魂休想看到,出来之后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实是正常现象。
“此事干系重大,你容我考虑一二。”最终交谈重心还是转回郑云龙二人的谋划之上,迎着兵魂的殷殷目光,叶玄摇了摇头,未下定决心。
兵魂淡淡一笑:“明主应是难以尽信于我,所以如今才会这般犹豫迟疑,也罢——”
他忽地起身。
叶玄以为他心怀愤怒,要拂袖而去。
其头顶却忽地冒出一团冷森森的白光,在半空中滴溜溜一转,化作一道符箓,融入叶玄周身。
叶玄精神一震,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