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看了她一眼,心下暗忖是自己糊涂了,竟会问彭星这种问题。有关他的现状,还是得她出手去查。
彭星看了眼许烟,小心翼翼问道:“还要我讲吗?我看你状态好像不太对。”
许烟回过神来,冲她笑笑示意她继续。
彭星见此便接着方才的继续说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一开始也没有人相信。结果后来越传越真,便由不得人不信了。”
她瞧了瞧周围的人,在许烟耳边轻声道:“有人说,你那个暗卫何洵是何夫子庶出的第二子!”
许烟闻言一震,重新看向彭星否认道:“这不可能!”
彭星被许烟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解释道:“我也觉得有些荒唐,毕竟何夫子对那何洵的手段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些,可是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他们说何洵是何夫子醉酒后同一个女奴生的,因着那女奴的身份实在低贱,所以何夫子一直以此为耻。”
“你想想,何夫子是什么样的人?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对于名声之类的事看得比谁都要重。怎么可能允许他的人生中出现这么一个污点?”
许烟皱着眉,听彭星讲着这一系列的话。片刻后,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何夫子既然这么讨厌这个庶出的儿子,怎么不干脆发卖了他,反倒留在自己身边平白添些烦恼?”
彭星愣了片刻后道:“许是何夫子良心过意不去?”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地看着许烟。
彭星叹口气道:“好吧好吧,我想着好不容易有个跟你有关的八卦,所以没怎么问清楚便火急火燎地过来与你说了。”
许烟道:“下次切莫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说与我听听还好。若是被旁的有心之人听见了,你要何夫子如何自处?”
彭星反驳道:“纵是何洵不是他的庶子,他虐待何洵总是不争的事实吧?”
许烟没有为何夫子辩解,只是翻开面前的书本道:“奴隶身份本就低微。世事如此,我们茫茫众生有心而无力。”
彭星看着许烟这幅淡然的样子,蓦的怒火攻心,拍案而起:“许烟,我看你真是被鬼魅迷了心智!总不能走了一个云起,你就像塌了天一般吧!”
许烟没有作声,继续翻页。彭星一把夺过她的书道:“一日两日,一月两月,你还要多长时间才能面对现实?”
许烟的耳畔不停响起彭星的声音,她所能记得的最后一句是:“你不是众生,你是这许国未来的王!若是你现在便向世事规则认输了,要我们这些真正的茫茫众生怎么办?!”
许烟沉默着,看着彭星被迎春夏至请出去,仍保持着静坐的姿势,一动不动。
什么是天?不是那一望无际的蓝,而是云起。她的天,在云起走了的那刻便塌了。
可现在彭星告诉她,她不是众生,她不能在这一小片天空活着,她要踏出去!因为她是别人的天,是许国众多生民的天。
幽幽的暗夜包裹着冰冷的宫殿,忽的,亮起了一抹暖黄色的光。微小,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