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月将手中包裹放到石桌上,过了良久才下定决心对许烟说:“星儿闯下些祸事,与家父拌了两句嘴后便赌气离家。今日殿下若见过星儿,那必定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若是还未见过,那必定是星儿不愿如此过错让他人知晓。”
随后将包裹向前推了推继续道:“我今日来找殿下,是因为殿下的能力和人品足够让我们姐妹二人信任。若她来寻殿下,还希望殿下能将这包裹交予她。”
听到这里,许烟觉得彭月并不像彭星所言一味地站在她的对立面。她瞄了瞄彭星藏身之处,稍稍提高了音量说道:“其实她方才来寻过我,可就在你来之前,她已经走了。”
彭月在听到许烟的话后神情明显慌乱了起来。她紧紧攥着包裹,牙齿几乎把下唇咬出血来:“那怎么办?她身无分文能到哪里去?简直是胡闹!”
许烟见彭月如此,忙安慰道:“不过你先别着急,我派了人跟着她,不会让她出事的。”
听到这里,彭月才松了口气。她忙为自己倒了杯茶压下自己心中不停起伏的情绪。
许烟看彭月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才开口道:“方才彭星交代得匆忙,我只了解了大概。不知道彭家上下对此事的态度如何?”
既知道了彭星此时并无大碍,彭月的一颗心落了下来。此时听到许烟的问话便颇为感慨地讲了起来。
“许国自开国以来便多少有些重农轻商。国策中虽未明言,可上位者对商人的态度如何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尤其是……”
说到这里,彭月偷偷看了眼在不远处的迎春,随后压低声音道:“尤其是女帝上任后,对经商者管理更为严苛。甚至还有不成文的规定,为官者家中不得有经商之人。”
彭月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星儿的经商之能,也知道她志不在官场。所以家父一开始知道她没去参加春闱时是大发雷霆了一阵子,可后来也想开了。如果让她这么平平安安地过下去,即使纨绔一点,没有什么建树,也好过让她经商害了彭家上下几百口人。”
许烟沉默着,并没有出声反驳什么。确实,自母皇执政后,对商业的管控越来越严。私人经商者每年都要交高额的税收,导致私营商业在许国被不断弱化。
若是前两年还好,母皇忙于各阵营的平衡之中。可最近这段时间母皇的手越伸越长,她的权利越来越集中,对于商业这样一个她一直无比重视的产业自然不会放过。
彭家的考虑没有错。若是被母皇知道彭星私下经营的赌场已经到了日进斗金的地步,再加上彭大人在朝中如此高的官位,她必定会对彭家起疑心从而找理由来整治彭家。
许烟正陷入沉思,便听到彭月的告辞声。她站起身来神色慌张道:“既然已于殿下有了交代,那我便不再叨扰。我先回去与家母交代此事。”
许烟点点头,便看到彭月如风一般离开的身影。她看着彭月消失在宫墙尽头,转回了视线。
眼前的彭星不知是什么时候从树后出来的,她看着桌上打开的包裹,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