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理你们了!”
虽然如此说,但在上楼睡觉时,妮可去了江离的房间,木质板壁和门隔音效果极差,江野和此里百登聊天,她总能插上几句话,说着说着,之后,倒是没了动静,似乎是睡着了。
二楼聊天声没断,江野没有睡意,僧人也没有睡意。
“你明天天亮就走了?”
“没错,准时。”
“那可得带点干粮,明早你醒来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去打包给你,另外,也给你多准备几身衣服,还有雨伞,露营帐篷,水壶之类的,一样都不可少。”似乎江野在家从来都是懒洋洋的,说到这,却考虑得十分周到。
“不必,带的多了,倒是给自己加包袱,这也带那也带,岂不是太累。”
“说的那样话,出门在外,有很多不定因素,万一没找到住的地方,没有吃的怎么办,总不能硬挨吧。”
“一直都这样,有人烟,化斋住宿,沐浴换新裳,无人烟,饮露风餐,河中洗旧裳。”
如此行为不说是不是愚,还是智,江野说不出话来,沉默片刻才说:“常说有因必有果,你这样一定在寻求一个果吧。”
“并不是,我只是再感受过程,至于结果没有想过。出门时,师父说我心中有魔,让我苦行,希望有顿悟的时候,可我一直没想通,所以,一直在路上。”
“有魔?魔到底是什么?”
“是恨,是怒,是嗔,是贪……或许什么都不是,我也不知道——”
说到这,江野还想说点什么,不过旁边的人已经在打鼾,竟然是秒睡着,他也不好打扰,继而无话。
次日破晓,江野还在睡梦中,此里百登已经起身离开了,未惊扰任何人,更没有告别。
劳作之人同样早起,已经在路上走着,不管是樵夫渔民,锄禾割草,他们遇见此里百登,都会虔诚地向他鞠躬,当然,也不敢打扰,接着走自己的路,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此里百登目光坚定,该到跪拜之处,不管是泥潭,有砾石、牛粪他似乎是没有避让的意识,这些东西都阻挡不了他。
山野,试炼野图。
野图,不再有苍神光辉的庇护,同时,那是最原始的地方,凶兽自定义法则的地方,人类,是弱者,也是入侵者。
僧人不慌不忙,不慢不急,印扣膝盖和双掌时,殊不知,林子里许多双眼睛盯着他,再一看,森林深处的凶级兽和智级兽也来了,像是被吸引而来。
以至于最前排的野兽被凶兽吃掉,智兽一来,凶兽也是同样的下场。
智兽是人面通背猿,犄角狮两者,它们因同样的目的而来,但因为灵力相差无几,所以,它们没有发生冲突,而是各怀鬼胎的建立同盟友谊,共同等待进攻时机。
在兽看来,僧人就好比灵丹妙药,吃了他的肉,总比吞噬同类,耗费时间修炼快的多,其中一批智兽,天毒狼,已经跟了一两年,迟迟没有动手的机会,就算有它们也不会进攻,因为——
倒是现在,它们在山的另一边准备看好戏,,也只有到新的地界,新的地盘领袖出现,才能看到的好戏。
正如所料,一只领袖人面通背猿在林子发出进攻吼叫,其他人面通背猿跟着吼叫,发出让人颤畏的声音,犹如原始部落,围在篝火前烤全羊的狂欢,紧接着,通背猿三晃无晃,已经跳出林子,上百头个头如水牛直站,手臂如同圆柱般粗,它们双臂拍胸。
这样的阵容,这样的场面,恢宏而凄厉,凄厉的是,所应对的只有一人,一个仿佛置身度外,身边发生什么都与自己无关似的人,他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正在这时,犄角狮也不甘落后,从林子里冲出来,往另一面包围过来。
顿时间,如同千军万马围剿一个小村庄一般,目标颇显得孤立无援。
进攻之势如弓弩待发,一蓄而就,上百智兽冲锋陷阵,然而,在拳握围攻之时,僧人缺做出了异常举动,他竟然合上眼。
嘭的一声,由内而发,一股强大的念力惊天动地,如同将以地为鼓,以闪电为锤的冲击声忽然响起,那些智级兽全都震在原地,又如受到万斤压力,嘭的一声卧倒在地,它们原先的嚣张恢宏气势,在此刻,荡然无存,反而在奇异色彩的眼眸内生起无穷的恐惧之感,但它们始终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一路跟随,潜伏多年的天毒狼,像是找到了最好的时机,忽然以风一样的速度围攻而来,这天毒狼的个头不比水牛小,头上也长着石头坚硬的犄角,全身是毒刺,足足有二十多头。
天毒狼腾空而起,势必分食天下最美味的一餐,但没想到的是,念力之余,此里百登全身忽然变成金色,眼珠子却是红色的,他没有多余的悲悯、度化之心,而是满满的杀意,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手掌就是刀,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挥地简单而不多余,每一刀都砍掉了天毒狼的头颅,只是直到最后一只,他沉顿了片刻,可狼没有退步的意思,龇牙咧嘴吼叫了一声,又冲了上来。
“我给过你机会!”说完,又是手起刀落。
杀戮之后,他身上的金光和眼内的通红没有消失,而是看着僵直在原地的人面通背猿和犄角狮。
“我心中的魔——”
说完,随后他眼内恢复正常,表情也变得忧伤,与此同时,念力压力也跟着消失,他已经做好了继续杀戮的准备,不过,在这时,其他智兽都退后,让开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