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针毫不隐瞒,点点头爽朗的承认了,“正是为了这小丫头。”
隐言语锋一转,有些讥讽的说道:“她在你的照顾下,可生活的还好?”
沈三针心里一沉,似乎有无限忧思,却语气平淡的说道:“自然是好,她不知道多么健康平安,快乐的像是只百灵鸟!”
“那就好!”隐言的面容波澜无惊,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你救得了她的病,却救不了她的命,这命中注定的债,终究会来讨要!”说完狡黠一笑,“不如我们用你的小孙女打个赌?”
“赌什么?”
隐言眯了眯眼睛,有些浑浊的老眼中突然迸发出一股极强的震慑力,“就赌她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若是能,她仍然留在你的身边,若是不能,就让我们的人乖乖把她接走!”
沈三针闻言冷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来,你们还是没能放弃那些邪门歪道,想带走我的小孙女,做你们的春秋大梦!这一局,我不赌!”说完重重的把手里正在喝的茶盅墩在石桌上,茶盅顿时四分五裂。
隐言嘿嘿一乐,“老伙计,不要那么大的火气,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看看还真跟我急眼了。”
沈三针神色突然认真起来,看了一眼隐言,开口问他:“隐言,这么些年来,你可曾悟了?”
须发皆白的老者隐言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儿看着沈三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为何要悟?”
木屋后面一片云雾缭绕,很多景致影影绰绰的,似乎看的清楚,又似乎看不清楚。沈三针沉默了片刻,“你在这里呆了数十年,每日暮鼓晨钟,佛经长颂。可惜的是,你似乎并没有得到更大的修为。真是白白浪费了这梵天净土的造化。”
面对沈三针的嘲讽,隐言丝毫不在意,针锋相对的回道:“是清修还是幽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院中顿时一阵沉默,阵阵微风吹来,涌来一股股花香,还有饭菜的香味。勤快的桐音姑娘正在准备吃食,盘盘盏盏的颇为复杂。初七看了看静坐的两位老人,起身去厨房那边帮忙。
桐音一边烧菜,一边顾着土灶里的火,忙的脸色分外红润,几缕乌黑的秀发从额头边掉落下来也顾不得绾上去。
初七进了厨房,很自然的蹲坐在土灶前,往灶里面添柴禾。他本来话不多,此刻也不知道说点什么,索性不说。桐音突然有一种错觉,这样的烟火气息很像是居家过日子的小两口,不由得脸色更红了。
蹲在灶前的初七完全不知道桐音的心思,他只顾着默默想自己的心事,皱着眉头猜测这次爷爷跟隐言的谈判会不会成功,小妹阿莫的病情究竟会不会好转?
正当初七胡思乱想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愕然的抬起头,看见桐音一脸羞涩的笑容,“初七哥哥,火烧的太旺了,要减掉些柴禾。”
“哦”初七看了看灶间舔舐锅底的火焰,的确是有点太大了,不禁有些尴尬,急忙退出来几根木柴。
“初七哥哥,你们这次会在这里待上几天?”桐音不断的找话题跟初七多说些话。毕竟,每年他们只会到这里一次,若是下次再想见到,只怕又要等上整整一年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