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至院中,见墙外灯火晃动,烟雾缭绕,知道来人不少,不过,这些人都是久经战阵的厮杀汉,惊而不乱,在兵器架子上各取兵刃,做好准备。
之所以没有再钻入密室,因为他们明白,若当真被官府中人发现踪迹,再隐藏于密室之中无异于瓮中之鳖。
“开门,开门!”有人重重敲打门环,似是要将门板敲碎。
徐虎扛着铁枪,就要往外冲,却被施全拉住,“三弟,不可莽撞,我先开门查探情形,若当真是官兵来拿人,你们从墙上跃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众人点头。
这个时候,没人争着去开门,倒不是怕死,而是因为如果当真是官府来拿人,必然已是做足了准备,大家伙谁也逃不了,还不如留着力气拼杀。
施全来至门口,沉声道:“何人击户?”
外面一人叫道:“怎地,你们白天有胆打人,现在却装腔作势,不敢开门了!”
此言一出,众人已听出来的绝不是官兵,可也实在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施全先自松了口气,拉开大门,只见门外至少有五六十名精壮汉子,一个个拿刀捉棒,杀气腾腾,好不骇人。
灯火闪烁之中,一名好汉居中而立,这人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身高八尺,极为雄壮,豹头环眼,目露凶光,额角上还带着一道长长的刀疤,下半张脸还用黑巾遮住。
施全虽不认得这汉子,却也看出他必然是这帮人的领袖,急忙拱手见礼,道:“这位朋友请了!”
那汉子哼了一声,道:“你便是施全?”
“不错,正是在下。”
“你的兄弟打了我的人,还说要拆了我花皮虎的骨头,还不把他们交出来!”那汉子说着,就要夺门而入,身旁一众喽啰纷纷凝眉立目,叫嚷鼓噪。
魏胜等人目光相对,皆是疑惑不解,而贾英雄二人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哪里还不明白,是白天闯出的祸事,现在人家找上门来,默默对视一眼,同时缩着脖子,弓着腰,想要悄悄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享受片刻的安宁。
不防魏胜看出端倪,陡的一声叫住,“老四,可是你做的好事!”
贾英雄好悬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赶忙站住,脸上虽在笑,其实却比哭还难看,“大••••••大哥••••••”
见他如此反应,众人猜也猜到,事情必然出在他身上,可形势紧急,既顾不上骂,也来不及询问。
施全生怕这些泼皮无赖聚在一起,引来官兵,赔笑道:“这位朋友,不知尊姓大名,我想,这中间或许有些误会,想必是我的兄弟年轻识浅,不小心触怒了朋友,在下这里替他陪个不是。”
“一个‘不是’就完了!我的人就白挨打了!别人怕你施全,我周虎却是不怕,你若是识相的,叫那两人出来,任我打断手脚,此事便罢,若是你说一个不字,咱们便各凭本事,看看我花皮虎手下的孩儿们可是好欺负的!”那汉子喝道。
一众泼皮闻言,更是鼓噪不已。
魏胜听到“周虎”这个名字,心中猛然一动,快步来到门口,向那汉子脸上看去。
那汉子见院中又走出一名汉子,先是一惊,仔细看去,发现这人与自己一般,脸上也带着黑巾,更是一愣。
魏胜辨认一阵,忽然双膝跪倒,泪流满面,“大哥!”
那叫周虎的汉子虎目圆睁,竟似不可置信一般,“你••••••你是魏胜?”
“正是小弟啊!”魏胜情难自已,泣不成声,纳头便拜。
“哎呀,我的兄弟啊••••••”周虎双眼中泪如泉涌,颤抖的双手扶住魏胜,“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我••••••”
“大哥,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我看,你还是请这位周大哥进屋吧。”施全忙道。
“对,对,是我糊涂了,大哥,咱们进屋再说。”魏胜说着,拉住周龙,向院中行去。
施全却是又道:“周兄,你的这些兄弟是否••••••”
周虎甚是豪爽,一拍脑门,对着身后一众泼皮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都他娘的散了!”
“大哥,咱们这么多兄弟挨了打,这事就算了!”说话的,正是白天主持赌局的青衣青年。
“不完怎地,当年要不是魏胜替老子挨了一刀,老子骨头都化成灰了,难道你小子要老子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周虎瞪着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