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大人,再不沐浴,水就要凉了。”
“你可真是......”
半敛的深眉轻轻地掀动,声音带这一丝沙哑,“你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弗陵,“......”
正好,相看两相厌,她也不乐意伺候呢!
好半晌,才见这一位施施然去了西厢,窸窣的换衣声渐渐传来。
“阿杳。”
弗陵闻声,近前。
“把我常穿得那件天蚕锦的里衣拿来。”
弗陵心口微微发堵,明明衣服已经给他备好,可耐不住对方总是要挑三拣四。
“我不是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不要穿这件。”
有病吧,这还耍上脾气了。
弗陵好声好气地说着,“主子,您最近胃口大了不少,那件衣服线崩了,要找绣娘将衣服给改好,再拿给您,您今天就委屈一下。”
裴钺:“......”
变相地说他吃得多,皮痒痒了是吧?
西厢内久久不曾有声响传来,弗陵以为他这是消停会了,便跑去他刚才看书的桌案,将刚才所见的那份信函又翻出来看。
意外地发现之前所谓的粮草被劫,原来都是他做的手段。
难怪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边关倒卖粮食,合着这是发的不义之财。
既然如此,那干脆就别当粮商,当土匪头子好了。
弗陵寒眸微拧,将信函重新放了回去。
转过身时,陡然撞到一堵肉墙上。
弗陵鼻头被撞得发红,倒抽了两口凉气。
裴钺身子微倾下身来,撑在她身上,一只手臂从她身后穿过,搭在了桌沿边。
“干什么?”
弗陵讪讪,手背在身后,将信函重新塞回,呵呵地笑笑,“收拾,收拾。”
“以后这些东西不要乱碰,懂?”他语气轻和,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弗陵摸着鼻头,点了点。
她将头低了下去,寻思着身子一侧,尽量往旁边挪开。
“我去铺床。”
“这么急着去给我铺床,想干什么?”裴钺笑,将她的手从鼻梁上拿了下来,看了眼通红的鼻子。
裴钺轻笑着弯下了头,呼出的热气都落在她鼻梁上,晕热了眼眶,“看来是撞歪了,丑死了,以后怕是嫁不到好人家。”
“......”
弗陵没心思跟他打趣,将他的手扇开,从他身侧就要退出去。
裴钺最不喜的便是有人不顾他的心意肆意乱来,这丫头已经多次触碰到他的禁忌,却始终独来独往,全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弗陵身子僵硬,“你说什么?”
“还装。”他哂笑出声,“要不要一直留下?”
弗陵身子往后退开着,双手用力地扣紧在他臂上,“我只是暂时卖身,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家镇北王可是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