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至今还留着这个念头,一时半会要跟他解释,怕是不妥。
和常年见他语气嗫喏,吞吞吐吐,越发觉得对方不像话了。
“怎么?你难道还不愿意?我能把闺女托付给你,是我对你莫大的信任,要是你敢辜负她,我就算是个残废,灭了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何况这些天你生病了,都是她一个人为你忙里忙外地照顾你,她这还是未嫁之身,如果这事传出去了,她日后还怎么嫁人?”
易仲琛无奈地笑了笑。
但若是这些天没有和颐的相帮,或许他也就丧命于虎口之下。
或许他接下来就没有办法如愿去取证,或许他永远也错失了绊倒礼部尚书的机会。
他笑笑,说,“老师,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怎么敢辜负和颐,我一定会给她一个好归属。”
和常年听不出他这话中另有双层意思,只是瞧了眼外头的时辰。
“和颐估计还在午睡,你既是赶时间,就去跟她辞别一声再走,也免得她伤心。”
弗陵半梦半醒时,怔怔然地瞧着窗前忽而出现的人影,午后刺眼的日光分割着,将她的眼晃了晃。
眼前有只手,帮她挡住了午后的细碎的日光。
人面桃花,顾盼神飞。
一时间晃了人眼。
易仲琛将手从她头顶收了回来,“醒了?”
弗陵以为自己看岔眼了,待阖了阖眼,再次睁开,眼前这人的身影都未曾变动过。
她不适地将手放在眼下,嘴里含下一声长叹。
“谁让你进来的?”
易仲琛解释,“你爹,我要走了,让我来跟你辞别,你身边的婢女都被叫走了。”
“你可以叫醒我的。”她起身背对着地方,揉了揉眼睛,声音慵懒。
易仲琛道,“看你最近一直在为我的事操劳,不好将你唤醒。”
弗陵呵呵地笑笑,“我帮你只是为了他日,我家又要什么难处,你能帮我而已。”
养儿防老,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易仲琛一时无话。
“你不是有事吗?”弗陵依旧背对着,要送客。
易仲琛顿了一瞬,“家里也没有什么护卫,最近要注意一下门户安全。”
弗陵莞尔,“多谢告知。”
“对了。”他要折返时,忽然脚步微顿。
“你爹还以为我没高中,让我三年后得中再来娶你。”
弗陵抿了抿唇,转过身走到窗边,两手抬起,将窗棂一合,眼眸弯弯,露出一抹娇俏的笑靥。
“你没说实话吧?”
易仲琛心口像是被明媚的日光给晃了神,呼吸恍然一窒,抬手挡在窗框边。
“你干什么?”
想干什么?
他也不清楚,还是说心底下意识地不愿承认,想多看她一会,就一会。
这种异样的情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喉咙口微微动了动,道,“我能否问一下,为什么你不愿听从老师的安排?”
弗陵被他忽然挡窗的动作唬了一下,不禁往后退了退。
“大丈夫志在封侯拜相,你好好一青年才俊,合该以搞事业为重。”
“搞事业?”他眼底难免有些懵。
“嗯嗯,身世之谜未解,父母之仇未报,何以为家?你说是吧?”
若非他这次生病胡言乱语,自己还真不知道他的身世亦有一番曲折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