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忽觉有趣:“说来听听。”
姚向晚冷笑了一声,说起,“你已经十六岁了,还有不到两年的时候就该成年了。在你年满十八岁之前,生活费是不会再给你的。只要你在十八岁成年之前不跟我,还有这家里的任何一个人要走一分钱,我们的赌约就算你赢。”
“但若是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在这不到一年半的时间里跟你爸要走一分钱,你从现在起每个月所需要的药,我不会再给你准备,还要你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想让我为你买单。”
“我做出这个决定,就是想要让你知道,没有我给你的一切,你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姚向晚见他蹙着额心似是在思考,勾着唇角冷笑着,越过了他,往门外走去。
“哦,对了。”姚向晚脚步一顿。
“如果你我之间的赌约,你赢了我的话,我就在会你十八岁的生日上,将你也视为亲生的儿子一样,给你一笔钱,绝对让你下半生就算不工作也不愁吃喝。当然,这笔钱是作为你母亲和你那个未出世的弟弟的赔偿金。”
弗陵用力地咬了一下嘴里的糖块,嘴里温热的太妃糖瞬间化成两半。
有些甜,柔软的滑动从舌尖溜过,有些疼,是咬着舌尖了。
“可以。”
姚向晚转过了身,“你不要答应得这样干脆,你要记得,如果你从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手中要走一分钱的话,就算你输,在你十八岁成年后,不管你是参加高考,上大学,还是直接进入社会,我都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而且,这个家里任何人,包括你那个从不知作为的父亲,也不会给你提供任何资金援助,你也别妄想煽动两位老人来给你讨得什么,要记得,这个家里的东西,连你爸都没有份。”
弗陵点点头,“没问题。”
“如果哪一天你想要回家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但必须在我面前为你的诬陷,道歉认错。”
门一下子便关上了,听着长长的拖沓的余音,耳朵不适地蹙了蹙。
弗陵笑了,“想得倒美。”
人啊,不管是犯了多大的错,都不会轻易地低头。
不为什么,面子挂不住而已。
毕竟,是血气方刚,也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让着对方!
弗陵咬着嘴里的糖,回过身去看衣柜里的人,嘴角不由得泛起浅浅的梨涡。
“出来了,不热吗?”
她摸到床上的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低了到22摄氏度。
她最怕的就是热了,以后不能继续在这个房间里享受这么让人心水的空调,真是一件最让人难受的事情了。
而且,夏天,这个最让人讨厌的汗涔涔季节来了。
所以还是有的享受就得尽量享受。
“看你热的,出来吹一会空调吧。”
余襄南出来后,手掸了掸身上衣服沾上的发丝。
发色微微发绿,是荀知的,整个明川高中就他一个人敢染灰绿色的头发,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挪移,那顶灰绿色的头发颜色也渐渐地淡了,不长不短的,有些软。
弗陵伸手上去,帮他拍了拍,“委屈你了。”
他将发丝掸开,抬眼盯着荀知看去。
后者一直闲庭信步地坐在空调底下的软垫上,盘着腿,脸庞微微扬了上来,下巴很尖很小,从身后看时,他整个人真的超瘦。
好像很弱,以至于随便随便一句话就能逼着对方说不出话,可又好像小小的身躯里蕴含了太多让人难以想象到的力量。
“你为什么在她面前一句话都不说?”
弗陵肩膀耸动了一下,扑哧一声便笑了,“幸好我没有说什么,要不然惹怒了她,我连一分钱都分不到。”
余襄南微抿着唇,敛下了嘴角的弧度,声音冷了下来几分,“你知不知道我最想听到的是什么?”
“我知道啊,是她亲口承认的一些成分的往事吗?”她微侧着头看他,眉心微微深了深,转瞬一笑。
“真是好可惜了,我应该趁此时机多套一些话的,也好让你录下来,今后能做呈堂罪供。”
她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娇俏的笑,唇角微微咬着,可她却全然不知自就这幅模样到底有多么的罪虐深重。
“可我做了这么多,那还要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