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微微挑了下眉，往后仰了仰头，穹顶的星河分明是黯的，黑云布满苍穹，可她觉得眼前有些亮，不知道因为什么，不自觉扬着唇笑了。
“我分明没扎得那么狠，是你自己将他们摁在地上时，造成的二次伤害。先说好，他们要是告我，输了医药费你出。”
他笑着回：“他们还不缺那几个看病的钱。”
弗陵顿住，“他们什么身份？”
季承衍呼吸微轻，面色冷了几分，道：“一个副导，一个监制，一个是常年在圈内出演小配角的角色，想来是应该给自己找个出路，又误入了早就为她设好的陷阱。”
“我碍了别人赚钱的道了？”
“可以这样说。”
弗陵鼓了鼓腮帮，眉心微微紧了紧，道：“我总感觉漏掉了点什么。”
“什么？”
弗陵也说不准是什么，只是刚刚好像在报了警后，在季承衍进来之前，屏风后好像有一丝异动，可到底什么也没发现。
弗陵撅了撅嘴角，许久都没有想通刚才释然地笑了，“没什么，或许是我想多了，算了。”
季承衍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她，忽然就挪不开眼了。
月色从繁复，密云重重的穹顶下洒在她脸庞上，银白色的光，脸庞上找不出任何瑕疵，鼻梁分错下的阴影落在她靠近自己一侧的脸颊上。
“小念。”
“嗯？”弗陵顿了，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他这样喊自己的名字，“怎么了？”
“明天，我们去宠物店里看看，有没有类似的英国短尾猫......”
弗陵舌尖
掸了掸后槽牙：“你想要再买一只猫代替小尾巴？”
季承衍慢慢地抿着唇，手插在兜里时不间断地摩挲着自己的尾指，微微侧过眸，余光看了看她。
“你，生气了？”
弗陵抿着唇：“没有。”
朝秦暮楚，见异思迁。
季承衍喉咙口滑动了一下，“别生气了。”
弗陵礼貌性地笑笑：“真没。”又不说话了。
季承衍知道自己做出愚蠢的行为后，她便一直跟自己置着气默不作声，一时间觉得自己糟糕透顶。
想起在饭桌上时，她与顾风之间的针锋相对，有些羡慕，有些嫉妒。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跟自己的哥哥胡闹，那是她赖以依赖的家人。
她对自己倒是礼貌，不外还是将自己当做一个陌生人，即便相熟，那也只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
弗陵从鼻翼下哼出一声冷吟，越是跟对方待不在同一个空间内，见到顾风开了车过来后，便忙走了上前，拉开后车门进去。
季承衍脚步微顿，原本落在后车门车把的手也收了回去，回到前边，坐在顾风旁边。
一路疾驰回家，弗陵受到警方的通知，季承衍也收到了。
季承衍看着警方发来的通知，“对方要道歉。”
顾风惊讶：“对方会道歉？”
弗陵面色冷冷：“我不接受道歉，我喜欢记仇的快感。”
季承衍知道她还在生气，但这种时候并不是置气的时候：“是要我们道歉，赵虎估计要民事诉讼。”
赵虎，也就是那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副导演。
顾风呵呵两声：“屁，让他们瘫在医院一蹶不起得了。小念，你刚才就该往他第三条腿扎上去，我过去早就听说过他喜欢乱搞一些女演员，偏偏又人信他的鬼话，事后又以照片和视频威胁对方，那些被搞的女演员本身就没什么名气，把柄又落在别人手里，要吃饭，要工作，要名声，就不得不沦为他们。”
弗陵陡然一顿，脑海里恍惚闪现一幕在园子里，出事的房间内，那扇屏风后，那个眼神。
在屏风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