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如今不再任官职,所以也就无需早起去上早朝。洞房之夜二人欢畅一回,之后皆睡得很沉,以至于一向早起且作息十分规律的魏珩,今儿竟也多睡了会。
其实到了之前晨起的点后他是醒了的,不过醒来发现外面天还没亮,他转身看了看身边仍熟睡的人后,转过身又抱着人继续睡。
这一觉再醒,已是日上三竿。
春天到了,外面鸟语花香。颜熙迷蒙睁开双眼,便听到外面天井中丫鬟们洒扫的声音。
其实睡是睡够了,只是身子沉,颇有中被“五马分尸”的感觉。虽然是夸张了些,但的确是浑身有中被撕裂的感觉。
但这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颜熙有之前的经验,所以倒也不慌。
颜熙醒后也没起,只是继续窝在男人怀中。但也睡不着了,见他阖着眼,她便悄悄抬手去勾画他的面部轮廓。手才触碰到他的脸,他平静的一双眸子忽然幽幽睁开,然后安安静静看着她。
颜熙没料到他会装睡,所以着实吓了一跳。
但很快,她便稳住了。
“你早就醒了?”她问他。
从前都是一个人睡,醒来枕边素来空空如也。本没觉得有什么,早习惯了。但如今娶了她进门,如今二人一张床上睡,醒来第一眼看到是便是她恬淡的睡颜,魏珩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
对未来的所有规划,他都想好了。
未来的人生,有她一起携手走下去,魏珩只是这样想想,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天没亮醒了一回,是习惯使然。但见天还早,你也在身边,所以舍不得起。”他一边说,一边自然的又伸手将她搂紧了些,“所以又睡着了。至于第二觉是什么时候醒的,我想,应该只比你早一会儿。”
颜熙觉得他太黏人了,多多少少有些羞怯。夜里还好,大白天的还是不要了。
颜熙推了推他,然后皱着脸说:“身上稍稍有些不舒服。”
魏珩仍静静望着她,似是沉默细思了片刻,这才自责道:“是我的错。”
是他的错吗?也不尽然。他并没有强来,也没逼迫,她感到不舒服时,他就没再坚持要继续了。
所以只能说,还是因为这具身子是第一回的缘故。
从前没有过,忽然这样大的好一番折腾,不免是要酸疼的。
颜熙觉得他在自己面前似乎太卑微了,他没必要这样,所以,颜熙便道:“我们是夫妻,只要你一直对我好,我以后也不会再离开你的。你看看你现在,像个小可怜似的。”
魏珩突然笑了,凑近她耳边说:“为夫是在以退为进。”
颜熙挠了他两下,然后说要起来穿衣。
魏珩正了正色,问她:“既然身上不舒服,不如多休息一会儿?昨儿洞房之夜,今儿去老太太那里迟一些,她老人家也不会怪罪。至于母亲那里……她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颜熙却摇摇头:“虽有你替我撑腰,但凡事也不能太过。我既来了这屋檐下过日子,自然有些规矩还是得守。而且,我只是稍稍有些不舒服,不至于到行动不便。”
颜熙说着已经挣脱他的怀抱,自己坐了起来。魏珩见状,没再坚持,也跟着坐了起来。
成了亲的发髻自然是和未成亲时不一样,且国公府世子夫人梳的髻,同普通小百姓的也是不一样。颜熙洗漱停当后,坐去梳妆镜前,就任着这松青院的婢女帮她梳头。
丹青入画两个人,颜熙让她们回去卫辙身边了。而魏珩给她的碧竹和玉兰,她一直留在身边用。
国公府有国公府的规矩,这松青院院子大,伺候的人也多。大家各司其职,都有分工。
有专门伺候梳洗的,有伺候穿衣的,也有伺候用饭的……等。有些面孔熟,有些面孔生。但不管怎样,大家脸上都是笑,也都是来朝她道喜的。
穿戴停当,又用了早膳后,颜熙在一众道贺声中挽着魏珩手离开了松青院。
对整个魏国公府,颜熙不算陌生。所以出了松青院后,她自己就知道往哪条路走可以去老太太的寿安堂。
春光正好,天碧如洗,暖风拂面,花香沁鼻。
就这样一路赏着春色到了寿安堂,二人到时,二房的黄氏和魏璟夫人秦氏已经在了。黄氏颜熙早前就认识,秦氏是初次见,所以,颜熙目光倒在她面上多留了一会儿。
秦氏见颜熙来,忙笑着起身迎她。秦氏脸上是笑着,但心里在想什么,颜熙就不得而知了。
又想到魏珩说的,她在同黄氏争掌家之权,不免也会暗暗想,如今府上老夫人早不管事,魏国公又无国公夫人,内宅妇人中,其实算她这个世子夫人身份最高。
若真细算起来的话,秦氏和黄氏不论谁掌掌家权,都没她来的名正言顺。
但颜熙又觉得,她也并不想揽这个事儿,所以这会儿也就是想想,倒没起什么心思。
若说老夫人从前对颜熙还有几分生分,如今见她已成自己孙媳妇,便再没什么隔心的了。拉着颜熙手,好生夸了她,还叮嘱说,要她但凡短什么缺什么都要说,若受了委屈,只管来找她,千万别将委屈咽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