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谨君哆嗦着身子将那袍子裹得又更紧了些,满脸的委屈,“所以,晴岚你一定得帮我们松都纨绔界去找回场子啊!”
“行。”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何谨君兴奋地手舞足蹈,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再回家去穿身衣服,直接裹着袍子就领着湛准跟嗷呜往那永乐街头去了。
路上,何谨君给湛准充分地描绘了那异品促织的模样,以及他自己加工过后的那个叫耀的外地佬如何如何过分。而湛准也从一开始的怀疑,变成了完全确信,何谨君口中的那个耀,便是他正要去找的那一个。
行至街头,果然何谨君描绘的那个地方已经聚满了人。这便是蛐蛐的魅力所在了!
蛐蛐的成虫寿命约在一百多天,若养得得当,甚至能活两百天,故而往年来,秋日捕虫,冬日斗虫,便是这松都城中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最热衷的事情了。过去十多年,湛准肯定是斗得最欢的那一个,但无奈,今年他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捕到能用的好虫儿。答应何谨君过来也只是想找“耀”罢了。
正在湛准感慨之时,那披着袍子的**男人已经叫嚷着给他腾出来一条道路了。然后配着动作谄媚地对湛准道:“请!”
“晴岚?”而见此状况,“耀”也是一惊,眼睛往上扫去,便脱口而出。接着便道:“诸位,今日天色已晚,实在不宜再战,若有不服气的,明日大可再来!耀依然在这里等着各位。可今日,耀却得先告辞了。”他说着便收起虫儿越过何谨君等人直接来到了湛准身边,然后两人有说有笑地便离开了,看得何谨君目瞪口呆,又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只觉得好冷。
“湛公子特意来找我,可是有想不明白的事?”这次两人没再去快活楼,而是依着“耀”的意思,找了个更高档也更正规的酒楼,两人点了一桌子菜,但大多都被嗷呜一个人给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谈笑间,湛准也将上次两人分别之后他遇到的一些事情,包括嗷呜,也都告知给了“耀”,当然,也免不了说一下那陵州书生的事。
“原来如此。”“耀”端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你说的这书生的事,可能得我回到陵州后才能给你答案。”
这也无可奈何,毕竟就像吃猪肉不能知道牛肉的味道一样,在松都也是没办法去查陵州的事情的。但是,正在湛准失意间,“耀”复又言道:“但是晴岚,我却觉得,那书生和家仆会出现在喻仙山下,绝非碰巧。”
“这是何意?”湛准立刻提起了兴趣。
“你想啊,是不是因为那书生走错了方向出城,那家仆在会死在喻仙山下,而晴岚你们也才会介入那喻仙山的案子,才引出了狐妖一事,然后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耀”正色言道:“如果,这个局面恰好是人想看到的呢?或者说,这一切的一切其实只是某个人下的一盘棋,而那家仆的死,不过是将你们引入棋盘的一个引子,有没有这个可能呢?”
湛准不由面露恍然,但仔细去想,到了现在,收益最大的是谁呢?章承吗?他甚至都得要被降职了。那是喻仙山民吗?开什么玩笑,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他们能靠着那张平老婆的嘴硬多活下几个就烧高香了。至于江许和雪漫,湛准都能想到那只狐妖现在会有多惨。而湛准自己呢,他的案子也是处于一个停滞不前的阶段。也就是说,这一连串的案子里面,所有的涉事人物,都没有得到好处。
而再又想想,所有的事情,白影,验尸得出是妖所为的证明,还有那在堂上直指雪漫是杀人凶手却完全不提江许的张喜娘......无论是救人也好,帮妖也好,江许总不至于会袖手旁观吧?
这样来看,所有发生的事情好像都是有目的性的。
这也让湛准不由点头认同了“耀”的说法,“有人想害雪漫。”但他还是有些茫然,“可是为什么呢?”
“这就需要继续去查了呀。”“耀”叹气道:“事件中还有许多未明朗的东西。”
“你是说?”
“那名姓羊的老医生,还有,为什么张平张安兄弟要将所有财务都运进松都城里,又为什么他们要拦道杀人。你说,都当了几十年的良民百姓的人了,怎么就想不开学会抢劫了呢?”
湛准这才恍然大悟。
桌上酒还剩下许多,但肉却是都已经进到嗷呜的独自里了。
“嗷呜!”
她在酒楼的房间里欢快地打着滚儿,抓着几根骨头玩得不亦乐乎。
“你这新养的宠物,还真是活泼啊。”望着周遭的一片狼藉,“耀”也是不由叹息调侃了一句,然后又帮湛准身前的杯内倒满了酒,“干杯!”他随意地道:“若有事,你仍可来永乐街头寻我,这几天夜里如果不出意外,我应当都在。不过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坛美酒没还呢!上次的花酒可不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