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沐见王妃难得正色,当下抱拳道:“母妃教训的是,是儿子太纵容她了些。”
王妃面色不改,声音却不怒自威,“纵容少许是情趣,可若是她将这纵容当做理所当然,日后过了门,你可还有半分威严,又如何管理后院?”
赵高沐一愣,过门二字,竟好似在心底深处长出了飘荡的芦苇,在他心头飘啊荡啊,撩拨得他心头发痒。
男人双目灼灼,唇边似有一丝淡得难以察觉的弧度,“儿子明白了。那这里便交给母妃了,等高阳冷静了之后,我再来看她。”
王妃应了一声,眼见赵高沐走远了之后,这才往前一步,冲屋内人道:“赵高阳我进来了,你若是再敢往外面摔东西砸到了我,看你爹会不会把你皮给剥下来。”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李霜霜见赵高阳气也使完了,当下命丫头推门。
赵高阳伏在贵妃椅上,将头埋在臂弯之中,也不搭话。
李霜霜走进屋内,看见这满目疮痍,地上全是碎裂的瓷器,桌椅乱七糟八躺着,当下连连叹气,冲身边丫头道:“锦绣,明日一早便告诉钱管家,就说郡主屋里这些被砸坏的东西,想必她以后也用不着,不用再另行采购了。”
那锦绣立刻心领神会,接口道:“那郡主房内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这空荡荡的,看着哪儿像是堂堂郡主的闺房啊?”
赵高阳听到这话,抬起头来,委屈嗔道:“娘!!”
王妃听到那声轻唤,终究是于心不忍,随后挥手屏退了众人,这才缓缓走向了赵高阳。
赵高阳一把抱住她,娘亲的身子又软又香,像是记忆深处的柔软,赵高阳再也忍不住了,哭得稀里哗啦,“娘,我要出家!”
李霜霜摸着她的脑袋,笑道:“小小年纪,出什么家?”
“明明那庙里还有比我小的姑子呢,他们都可以出家,我怎么就不可以?”
“那好,想要出家你就出家吧,就是可惜你这精心保养了十几年的头发,去了庙里,你这大把的头发可是要一根不留。”
赵高阳想到那光溜溜的脑袋,当下止住眼泪,想了想道:“我可以代发修行吗?”
李霜霜轻笑一声,随后坐在贵妃椅上,掏出锦帕替赵高阳轻柔的擦去眼泪,“高阳,你年纪小,尚不懂情之一字。情这个东西,不受控制,不受理智,让你明知是错却还执迷不悟,顾华杉这个人,不是你的良配。你就算在他身上耗费你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赵高阳不服道:“难道我哥便是他的良配了吗?他们两都是男人,难道我哥会愿意为了一个顾华杉放弃大好前途,甚至他南境世子的名声吗?”
李霜霜欲言又止,思来想去,见高阳哭得伤心,随后沉沉叹出一口气来。
终究是于心不忍,她搂住高阳,轻声细语道:“高阳,顾华杉是个女人。”
怀中的人儿身子一僵,随后仰起头,她眼中尚有眼泪,满脸却是不可置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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