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言又生看了一眼华杉,拍了拍胸脯,似乎为了让李茗禾放心,夸张道:“李小姐不用担心。华杉姑娘武功很高,等她伤养好了之后,对付二十壮汉绰绰有余。你不用担心会连累我们,华杉姑娘本事大着呢——”
话音刚落,房间里响起了顾华杉的咳嗽声,那两道视线同时不约而同落在顾华杉脸上,那声咳嗽便显得有些突兀了。
顾华杉咬牙切齿的瞪着言又生,唇角抖动,“言又生,没那么夸张吧,我……我勉强对付两三个人还行。”
言又生偏着头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那笑容明亮而刺眼,险些晃花了顾华杉的眼睛。
更何况眼下,那猪头刚被人暴打过,鼻青脸肿之下,那笑便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华杉姑娘,你别谦虚了。我见过你的实力。你一个人对付这船上的人绝对没有问题。”
啊,该死,脑袋疼。
顾华杉揉着跳动的太阳穴,只觉得有些自作自受。
救了个言又生,还要再救一个李茗禾,真当她顾华杉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了吗?
李茗禾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以前便听母亲说过,华杉表妹会些拳脚功夫,没料到却是如此厉害。想来以前在尚书府学的那些针线女红抚琴弄诗,又有什么益处,最终还不是落得个自身都不能保全的下场。”
言又生安慰道:“李小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京城之中,谁人不知李小姐的琴声乃大楚一绝。无尽相信李小姐假以时日必定能重上枝头,涅槃重生。”
李茗禾咬了咬唇,“多谢言公子安慰,只是……”
她摇了摇头,冲言又生盈盈一拜,“既然言公子愿意搭救茗禾,那茗禾的性命便交到言公子手上了。若公子真能将我从马三手里救出,茗禾就是当牛做马,也一定偿还公子的恩情。”
啧啧啧,现在这事儿好像完全跟顾华杉没什么关系了。
好在言又生有点良心,似乎这才想起这件事还需要一个人出力,他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顾华杉,道:“无尽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李小姐要谢,便谢华杉姑娘吧。”
李茗禾愣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来,正要拜顾华杉。
华杉赶忙虚扶了一把,客客气气道:“表姐不用行此大礼,舅舅对华杉有恩,当年若非舅舅,我母女三人早就流落街头。如今姐姐落难,华杉必定竭尽全力救出表姐,不让表姐受苦受累。”
李茗禾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浮起雾气,她泫然欲泣道:“如此,爹爹泉下有知,也应能瞑目了。”
顾华杉示意言又生赶快送客,言又生瞪了她一眼,随后才扶起李茗禾,道:“李小姐,我送你过去吧。”
顾华杉默不作声,哼哼了两声,说了一句:“表姐慢走。”便躺下了。
余光瞥见言又生护送着李茗禾离开,顾华杉这才又坐了起来,她连连叹息了几声,一双幽黑的眸子宛若深不见底的寒潭,任谁也掀不起半点涟漪。
顾华杉心中犹豫:到底要不要救李茗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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