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阳一下愣住了,她咬了咬唇,看向路大夫,终究是屈服了。
她恨恨的瞪了顾华杉一眼,随后才慢腾腾的翻身下床,一边冲路大夫道:“师父,我跟他出去谈谈,您老盯着点,要是我半个时辰没有回来,就派个人出来寻我的尸体!”
见她说得如此夸张,那路大夫脸色白了白,有些敢怒不敢言的瞪着顾华杉。随后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来,沉声道:“徒儿放心,为师盯着呢。”
这两师徒一唱一和,还真把她顾华杉当做什么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了。
顾华杉翻了个白眼,果然这世上,好事做不得,好事做多了遭报应。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药房,走出了许久,顾华杉都感觉到背后路大夫的视线,犹如芒刺在背一般,只恨不得将她后背盯出个窟窿来。
顾华杉直领着她往西大门而去。
赵高阳盯着前面那人,身边不断有士兵走过,都远远地冲顾华杉恭敬的打招呼。
她听见他们叫他“华公子”,而顾华杉也笑着一一回礼。
华公子,莫非就是前几日打了田参谋的人?
顾华杉一战成名,事迹早已传遍了整个青州大营,赵高阳曾听师傅绘声绘色的讲起,那个小个子瘦弱男子是如何一招制敌,打得那田参谋跪地求饶,一扫燕离军队颓靡之势。
那样的男子,光是想想,便让人敬仰。
她甚至暗暗想,若是自己上场,必定不输男儿。
怎的,顾华杉便能活得这般风光,而自己却只能一天到晚鬼鬼祟祟躲在军营里装男人。
不对,顾华杉装的也是男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嘛!
按理来说,她欺骗了自己两回,第一回骗了自己的感情,第二回骗了自己留在南境,可为什么自己现在看见顾华杉,竟然像是耗子见了猫儿一样。
赵高阳,你可真是没出息。
两个人走到西营大门,只有几个守卫士兵,打马而归的士兵们匆匆略过,溅起一地尘埃。夕阳如金,天边霞光万丈,衬得大地一片金黄,地面上的白雪还未消融透彻,踩上去吱吱做响。
顾华杉刚一停下,后面的赵高阳瞬间变得紧张戒备了起来。顾华杉一转身,便看见赵高阳自动后退两米,“顾华杉,为了你我的安全,我们还是保持一段距离为好。”
“是你的安全,还是我的安全?”
赵高阳一瞧见那人无波无喜的表情,恍惚间想起了赵高沐发怒之前的表情,后背一阵嗖嗖嗖的凉意。
这两个人真是莫名其妙的相像啊。
一样的腹黑,一样的无情,一样的杀人不眨眼。
要不拿对付赵高沐的办法来对付顾华杉?
“哎呀,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嘛,咱两就装作不认识不就行了?”赵高阳堂堂南境郡主此刻撒起泼来,像是市井妇女一般,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哭天抢地道,“顾华杉,你干什么啊,只许自己闯荡江湖,还不许我也出来了?你是不是嫉妒我混得比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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