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茗禾眼底有笑意闪烁,“秦护法要是死了,谁替我找顾华杉寻仇?这不,我一看见您留下的暗号便急忙找了过来。”
“这种虚情假意的话便不要说了。你既来了,便帮我做些事情。”
“什么事情?”
“给我的手臂上点药。”
“药在哪里?”
秦淮一双幽冷的眼睛盯着李茗禾,他唇角似乎又笑,那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药不是在你袖子里吗?”
李茗禾表情有刹那的凝固,随后才浅浅一笑,“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这瓶药还是当初秦护法可怜茗禾,特意赏给茗禾的。没想到今日却用在了秦护法身上。”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李茗禾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药瓶来,她走近了秦淮,半蹲下来,掀起他空荡荡的左臂袖子,但见那手臂处一片已经凝固的血肉和白骨,看着便狰狞无比。李茗禾倒抽一口凉气,随后稳了稳心神,将那药倒出一点,就着白色的布条敷在了手臂截断之处。
一声闷哼,秦淮痛得身子一弓,面色扭曲。
他只觉得胸中绞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肠胃之中蠕动。一股恶臭袭上心头,只听见李茗禾尖叫了一声,随后跌坐在地上,她大惊失色,指着秦淮的胸口道:“你胸口!!”
胸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秦淮“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但见那黑血之中,还有一只蠕动的小虫子。李茗禾吓得花容失色,然而那秦淮却已经伸手抓住那虫子的触须,待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后,秦淮脸色微微一变:“母子蛊!不好,中计了!”
李茗禾胸脯起伏,“什么中计?”
秦淮当下伸脚,听得“兹啦”一声,那虫子被踩得脑肠溅了一地,流淌出绿色的粘稠液体来。
秦淮冷冷道:“我倒是低估了顾华杉,竟然给我下这种下三滥的蛊术。”
“这…这是什么蛊术?”
“母子蛊,只要将子虫下在人身上,无论这个人跑到多远,只要另一个人手里有这母虫,那么这母虫都能找到子虫。看来我身上这只是子虫,那么母虫一定是在顾华杉手里。她是想让我亲自带路去到白莲教。”
李茗禾问道:“那顾华杉怎么会…怎么会下蛊?”
“此蛊并不难。重要的是中蛊之人不痛不痒,若不是你刚才给我上的药逼出了这子虫,只怕我回到了白莲教,都不知道那顾华杉已经跟在了身后。”
“那这子虫已死,顾华杉便没有办法了,对不对?”
秦淮冷冷一笑,“好你个顾华杉,断我一条手臂不说,竟还想让我把你引进白莲教里。如此血海深仇,来日我定要手刃此人,方能以解我心头之恨!”
夜深了。
小镇子上的门户早早的关了门,大楚宵禁甚严,这街上看不到半点人影,唯有一排排的灯笼,在黑夜之中延展开来。
月色清朗,星子如豆大,照得那房舍农田一片影影绰绰。
悦来客栈里,入了夜没多久,客人们便睡下了。
一片清风雅静,冷月无声。那客栈很大,呈方方正正的四合院,中间便是小庭院。
庭院里种了一些翠竹,饶是如此严寒天气,那竹子依然是一片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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