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沐居高临下的看着赵高阳,语气满含警告,“你给我坐在这里。再让我听见你说扒那人衣衫的混话,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赵家家法!”
赵高阳一下子怂了,瘪了瘪嘴,没再说话。
言又生劫后余生的叹了口气,又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顾华杉。
那人似乎思考了许久,方才艰难出口到:“要不,麻烦华杉姑娘给我上一下药?”
岂料赵高沐突然转过头来盯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浮起深不可测的冷意,只听得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你说什么?”
言又生咽了一口口水,拿着金疮药药瓶的手无处安放,他摸了摸脑袋,憨笑了两声,“哈哈,我没说什么,我自己涂,自己涂,方便得很。”
赵高沐微微一笑,犹如三月春风过境,“那怎么行呢?李青,给他好好的上药。”
不知为何,言又生听着那几个“好”字,只觉得后背又是一阵凉意。
偏偏站在一侧的李青还殷勤的说了一声:“是!”
不多时,便听见言又生的阵阵惨叫声传来,还时不时伴随着“轻点,轻点”的声音。
众人想笑,但是一看见赵高沐那冷若冰霜的神情,又全都给憋了回去。
不好,这世子不喜欢言又生,还是离言又生远一点。
夜风徐徐,外面吹起了风。
那屋舍之外,是层层叠叠的黛青山峦,隐在一片暗不见底的夜色之中。
满目的黑暗,只有眼前的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驱散着夜的严寒。
顾华杉眼见静姝铺好了桌布,又从马车里端来了几样小菜放在桌子上面,随后又放了一套红梅踏雪的茶具,不过片刻,这原本荒败落没的屋舍,却奇异般的充满了一股颓靡奢华之风。
偏偏那赵高沐一人坐在那里,也不叫她。
顾华杉又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去,赵高阳心头还怨恨着赵高沐刚才捆着她的事情,两个女孩子谁都没有上桌。
一个不请,两个不动,各自心怀鬼胎的吃着晚饭。
顾华杉将面饼分了一块给角落里捆着的朱敏,那朱敏浑身上下被绳子严严实实的捆绑着,却不接,一双眼睛瞪着顾华杉,“我女儿呢?”
顾华杉一愣,转头问向赵高沐:“赵高沐,新娘子呢?”
“我怎么知道?”
眼看朱敏脸色大变,顾华杉方才慢悠悠道:“没有消息不是好消息吗?至少证明没有人管她。朱老爷,我顾华杉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只要你乖乖跟我合作,我保证让你毫发无伤的回到朱宅,跟您女儿女婿共享天年。”
朱敏喘着粗气,“你一个女子,要去白莲教那样的地方做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朱老爷只管带路,剩下的便都是我的事情了。”
顾华杉将面饼塞到朱敏手里。
那朱敏经过一天赶路,已经没了之前的狂妄,此刻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般,也再无力跟顾华杉较劲,接过面饼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赵高沐则一个人慢条斯理的享受完了晚餐。
静姝又烧了壶水,泡了一壶尚好的花茶。寒冷的冬夜里,茶香四溢,静姝分着跟底下的人喝了,随后递过来一杯,顾华杉也不推辞,便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