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料果然不错,刚刚下葬,天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郡主……”礼部的官员也不敢走,只能跟着符晓一起淋雨。
符晓低着头,道,“你们先走吧。”
他们才如蒙大赦,纷纷离开了。
符晓蹲坐了下来,现在的她,是真的切身感受到一种无家可归之感。
将军府是符斯崇的,已经被皇上收回了;小舅舅和她虽然关系亲厚,但过去住着仍是住在别人家;雪洛山虽说有师父师娘,但是她难道就真的在山上呆一辈子吗?
“我的家在哪里啊?”符晓把头埋进膝盖,任由雨水浇在身上,询问的声音立刻湮灭在浩大的雨声之中。
突然,没有雨水落在身上了。
“阿晓,我们回家吧。”
如果他再一次问我的话,我就答应他。
娘亲,是你听到了我的心声吗?
符晓站起身扑上去抱住墨霜筠。
竹里馆。
竹楼的房间很多,符晓住到了墨霜筠楼上那一间。
夜里,符晓看着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房间,心里又涌现出了迷茫。她住到了竹里馆,究竟算是什么呢?是像白弈一样的朋友吗?还是……
本以为很难睡着,没想到好多问题都还没有想明白,符晓就已经沉沉睡去。
但夜晚的竹里馆,还有一个人久久无法入睡。
墨霜筠只穿了中衣走出竹楼,阿韶睡眠浅,立刻就醒了,跟了出来想看看他到底是要去干嘛。
幽幽的月光下,竹里馆中的情景很是清晰,墨霜筠慢慢走到小潭边,此时连鱼儿都已安睡。
阿韶猜不透他心里怎么想的,出来晒月亮吗?
阿韶正疑惑的时候,他看到墨霜筠双手在潭边的石头上一撑,直接跳进了潭里。
潭中的月影立时被他所搅动,碎成一片片的。
墨霜筠明显是故意跳进去,不仅不出来,好像还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阿韶暗骂了一句,立刻飞过去把墨霜筠捞出来。
墨霜筠刚好抓住了想找到的黄色绢布,就让阿韶带他出了潭水。
两个人都湿漉漉地坐在地上。
阿韶看清他手上拿的是什么,骂道,“你是不是癫了,这圣旨是你当初丢下去的,现在跳下去再拿回来的也是你!”
“小声些,符晓和白弈都睡了。”墨霜筠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真是个疯子。”阿韶低声骂他。
这时一直遮住月亮的一片云朵飘走了,一道月光打在墨霜筠的脸上,月色虽冷,他的笑却平白让阿韶感到热度。
“或许我真的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