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们脚下站立的地方是墨家墓地吗?”墨寒英冷笑道,“这分明是墨神机给太祖皇帝设计的皇陵!他还想要历代的墨家人都为那一具早就腐朽的枯骨守陵!”
“这就是你要联合他人杀死师伯他们的原因吗?!”墨霜筠质问道。
“我没有想杀死师父的打算。”墨寒英大声告诉他。
“就算是这样,但你也给别人创造了杀死师伯的机会。”墨霜筠也同样大声反驳道。
“对,你说的没错。”
墨霜筠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股颓然的感觉。他立刻追问道,“和你合作的人,是白家吗?“
“是,又不是。”墨寒英道。
“你把话说清楚。”墨霜筠对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表示不满。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墨寒英无赖道。
墨霜筠恨的牙根痒痒,“叛徒!”
“师弟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只是想纠正墨神机为墨家定下的错误道路,所以才不得已采取了较为激烈的手段……”
“最后导致了残酷的结果?”墨霜筠接上他的话,“只是借口罢了。”
不管墨寒英说什么,师父他们都不在了,这是事实。
墨寒英这一次没有生气,心平气和道,“师弟,你难道不觉得墨家的发展,一直缺少了很多活力吗?”
“不觉得。”
“我到了墨家之后就一直在想,那些姓白的莽夫,凭什么和我们相提并论,天天以墨家的护卫者自居,那种嘴脸,真的是丑恶至极。”墨寒英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但是我还是不敢触犯家规,我和你一样,就想到了墨神机留下的铁人,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我无法接受,自己死了之后,还要为一具白骨守灵,墨家人生时为大元鞠躬尽瘁,死了之后还要继续被束缚,简直就像是永世不得超生。
墨家就是因为被墨神机定下的死规矩限制了,才会不断衰落。不可习武,不可出仕,可笑至极!“
“这就是你违反家规叛出墨家的原因?”墨霜筠问道。
墨霜筠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人走茶凉,死后葬哪不是葬,至于墨家的家规,就当做学习技艺的代价又如何?为什么要纠结于这些小问题呢?
“我就猜到你大概是不能理解我的。”墨寒英有些落寞道。
墨霜筠对他的话回以一个白眼。
“我师父也总说,我的思维积极,但如果没有控制好,容易钻牛角尖,陷于激进。“墨寒英把还在挣扎的墨霜筠控制住,“我小时候家住在港口边,总是可以见到形形色色的人,有金色头发蓝色眼睛跳舞很好看的女子,还有可以用笛声操控毒蛇的驭兽人,还有……一望无际的广阔大海。在我看来,墨家就是明明可以拥有一片汪洋大海,却一定要用‘家规’这种死东西将自己束缚在一座孤岛之上。
所以我偷偷学习了武功,这样就不需要白家的所谓‘保护’,我出仕做官,充分发挥墨家的才学。墨家应该站到更高的高度,朝廷、武林都不应该成为墨家的束缚。“
“我不能够同意你。”墨霜筠沉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墨家的现状是在朝廷与江湖之间维持了一个平衡,平衡一旦打破,你觉得墨家这样的一个势力真的能够安然无恙吗?恐怕最后的结果是群起而攻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