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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惩罚三仵作

事实证明,英雄人物往往比一般人自律。拿白面判官金城光来说,跟张东信沟通之后,人家当天就出发了,没有等第二天才走。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没有拖延症。

反面例子:等明天抓了孙悟空,就可以放心的吃唐僧肉了。

邻山县衙门口,三名仵作已经戴枷示众第四天了。

四天能做什么?四天可以折合成一千九百二十个三分钟。也许四天真的是个特殊的日子。就在这一天,一个老人来到了戴枷示众的三个仵作面前,不喜不悲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完,老人静静的看着。三个仵作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十分钟后,老人走了。

半个时辰后,这件事一层一层传到了张东信耳朵里。

也许张东信注定不是一般人,独特的思维方式下,立刻派人打听老人的位置,并亲自前去拜会。

见到了老人,张东信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才非常礼貌的问道:“晚辈冒昧了。请问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人的回答很按套路,说道:“山野村夫,不足提起。”

张东信也按套路接着问道:“老人家高寿?”

老人答:“六十七。”

张东信问:“请问老人家和那三位仵作什么关系?”

听到张东信用“三位”这个带有尊称意思的词称呼犯罪的仵作,老人以为是口误,又觉得不应该。想了想答道:“那三个都是老夫的孽徒。老夫早就劝他们踏踏实实做事,不要取不义之财,否则是自寻死路。他们就是不听。今天见他们已经枷号第四天了,想必张大人你是下决心要狠狠惩治了。我就去见他们一下。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听了这些话,张东信当然要继续问下去了。问完才知道其中还有一个小乌龙。

原来,按惯例,枷号示众三天是一个周期。三天过了还没停,那就不知道一直枷多久了,甚至有可能是一直枷到死。老人说的都是实话,所以选在今天来衙门口。

张东信这才略带兴奋的说道:“老人家原来是资深仵作。哎呀!终于把您盼来了。我现在代表县衙聘请您担任仵作,不知可否赏脸?”

这话说的太拽文了,老仵作不自在的说:“承蒙大人看重,老朽敢不尽力。只是,年龄大了,不中用了。”

张东信自动把后面一句话过滤掉了,说道:“走,一起喝酒,我请客,把县衙的弟兄们都叫上。没事,我找人给你打下手。您顺便教几个徒弟吧。放心,咱这回把好关,挑几个人品过硬的。”

老仵作知道张东信这个人,也了解他的官声人品,更高兴他惩处了不良仵作。更重要的是,态度再好也是县太爷,请客又不是送死,老仵作不敢驳人家面子。

请客的地点是县城里新营业的望江楼。名字很常见,只要能挨着河流湖泊,几乎每个城市都有酒楼叫望江楼。

张东信一手策划,自己是幕后大股东,秦梦瑶是二股东,连里面的管理人员和部分伙计都占有股份。除了股份制是新事物,张东信把其他方面的管理都交给了底下人,毕竟人家都是有经验的内行。

果然,营业时间不久,生意却很好,加上知情商户的捧场,生意就从很好变成火爆了。张东信最近已经准备开分店了。

老仵作无论如何也不肯做首席,还是张东信坐了,老仵坐在张东信的左手边。县衙的人陆续也来了。等邢捕头入席后,看到了老仵作,突然失声叫道:“狄仵作!”

众人都诧异,老仵作笑着点头说道:“邢捕头,久违了。”

张东信却不高兴的说道:“老邢,我当你是亲信朋友,你也知道我发愁没有得力仵作。既然认识狄老,怎么不告诉我?”

邢捕头连忙说:“大人恕罪,狄仵作已经十几年没出现了,我没想起来。”

从两个人不同的称呼就可以看出来,这个时代的仵作地位确实低下,没有被尊称的习惯。

张东信一听就明白了。狄老退休了,三个徒弟接着干。却发现徒弟太混蛋。为了不被牵连,狄老干脆消失了。实际上又没有走远,暗中关注着呢。

张东信连忙说话,考虑到对方的文化程度,又不能拽文,于是说道:“狄老真是个好人。退休了还操心。对徒弟仁至义尽。就凭您的处事态度,我相信您是个好仵作。”

当然,张东信之所以这么说,敢放心的任用,不仅是因为字面原因,也因为看过宋前辈的《洗冤集录》,有一定的识别能力,不担心被仵作糊弄。

众人虽然心里看不起,但是为了顺着张东信来,纷纷对狄仵作举杯劝酒。

狄仵作是个普通人,还是普通人中有一技之长的人,所以还是个普通人。狄仵作和普通老人一样喝飘了,开始话痨了。

“知道我为什么叫狄洪生吗?我是在洪水里出生的,救我的人就是仵作。还把我养大。

我小时候苦,三岁那年…”

等讲到六岁的时候,所有人都快崩溃了。

可不是嘛,洪水中抢救出来的孤儿,几乎是百家饭养大,小时候能不苦吗?

赵嫣然带着哭腔说:“夫君,狄仵作那会儿说他今年多少岁?”

张东信苦笑道:“好像是六十七。”

赵嫣然“啊”了一声,捂住脑袋。

周旺财还是有眼色,干脆豁出去陪狄洪生喝酒了。那架势就是“同归于尽”。

还别说,最后真的“同归于尽”了。

虽然喝酒的插曲很尴尬,但是可以确定一点。狄洪生从小吃百家饭,尝尽人情冷暖,受了很多人恩惠。难得的是,他没有仇恨社会,而是心怀有感恩,应该会是一名优秀的仵作和师父。

所以,张东信还是挺欢乐的。

可是,欢乐的感觉被破坏了一点,因为看见金柳了。

金柳果然不客气的一脚飞踹,张东信酒后反应慢了半拍,被踹倒了。

金柳低下头看着张东信说:“我爹爹他们去给你办事,风餐露宿的。你却悠哉的喝酒了。”

周围有人,金柳没好意思把张东信之前说的嘴贱话重复出来,只好现编一套说辞解释为什么踹他。

赵嫣然似乎早料到这一天,没说话,只是把张东信扶起来。

张东信压着火说:“那个,你爹已经走了。给你爹想办法送个信,要是没找到人就先回来。”

金柳问:“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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