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父亲心情巨好,大部分的酒意已经跑到爪哇国去了。
温馨的灯光洒满小屋,他那张带着些许酒意的脸,被灯光一映,倒显得年轻了几岁。
苏皖娘有了闺女撑腰,顿时觉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能上五楼了。
说话时,更是有了底气。
苏皖娘:“她姨那里,别说借两三万块钱,就是全借,她姨也能给。”
苏皖爹:“咱自己的闺女有,就别借那么多了,借三万就行,咱们俩攒两年,这三万就还上了。”
苏皖娘:“嗯,等到六十岁的时候,养老钱发着,咱俩身体好的话,还能干十年八年的呢。”
苏皖爹:“嗨,就我那活儿,成天闲的长毛,我们公司的经理说了,我看工地很认真,等楼盖起来,他继续让我在传达室待着呢,我想干到多少岁,他都养着。”
苏皖娘:“嗯,我们经理也说了,我只管干,只有我辞职的,没有他们撵我的,我争取多加点儿班。”
……
两人越说越高兴,仿佛美好的日子,就在不远处冲着他们招着小手,苏皖娘原本那满脸的愁容一扫而空。
两个老人没了愁事,说起话来就亲昵了许多,真有几分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的意思。
苏皖打了哈欠,看了看桌子上的座钟,指针已经指到十一点半了。
“爸,妈,你们也早点儿睡吧,反正这几天有的是时间,你们俩慢慢商量怎么办,给谁先办。”说着,苏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转身去东屋睡觉去了。
刚才跟父母说话的时候,她是坐在炕前面的椅子上的,说话的时候还不觉得冷,等进了被窝她的凉脚一不小心碰到了章环宇的温热的腿上,她才知道自己的脚已经冻的冰凉。
睡梦中章环宇被这凉意一激,猛地打了个哆嗦,赶紧抽回了自己的腿。
苏皖乐得差点儿喷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把脚往旁边挪了挪,轻轻地躺下。
她身上带着的那股寒气,还是把章环宇惊醒了,迷迷糊糊地,章环宇连眼睛都没睁开,嘴里嘟囔了一句:“真是个夜猫子,还不睡觉。”
苏皖刚才还哈欠连天的,可是躺下后却反而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
第二天一早,妈妈早早地做好了早饭,熬着粘稠喷香的大米粥,还煮了几个鸡蛋,配上清凉的黄瓜小菜,吃着自己家大灶里蒸出来的大饽饽,那叫一个香。
吃完早饭,苏皖把嘴一抹:“爸,妈,今天是大年三十了,我是出嫁的闺女,我得赶紧回果果爷爷那里了。”
苏皖娘张了张嘴,刚要说声“好”!
可是,谁知道苏皖爸爸猛然用筷子戳了一下炕桌,铿锵有力地说了一句:“什么闺女儿子的,你和苏杰都是我和你娘亲生的,以后,这个家,你愿意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苏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偏心的父亲,现在也扭转了自己的老观念?
她有些受宠若惊,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句:“爸,按理说我今天早上就不应该在家里吃早饭,这事如果让苏杰和他媳妇知道了,肯定又有意见了。”
自己又不是没地方去,苏皖不想讨人嫌。
“这个家是我和你妈的,我们想让谁来就让谁来,我生儿育女的,还生出个祖宗管着我了?……小皖,你今晚回来吃年夜饭,我和环宇喝两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