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认真的样子逗得不行,安宁也学着收敛笑容,“那你会生气么,我仗着自己生病,拿你当救命稻草了。”
“怎么会,这有什么可气的,何况你这病又不是一定治不好。”
“那若就是治不好呢?”
“那也没关系,反正不论怎样,我都会照顾好你,不让你发病。只要你好好的,我做什么都愿意。”
“阿祐,你真好。”直直盯着他,看得少年脸又红了几分。
安宁于是也不再逗他,收回手规规矩矩坐好,“对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还顺利么?”
“很顺利,驿馆上下都打点好了,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一字不落教给了他们,一定没问题。”
“那就好,”松了一口气,既然万事俱备,那就只差一阵东风把这把火烧起来便好了。
“阿祐,等咱们把长姐的事情解决了,我就跟阿爷说要他将我赐婚于你,好不好?”
少年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眸底像是撒进了揉碎的星光,熠熠生辉。裴祐欢喜得不知说什么好,虽然安宁这几日对他忽然转变了态度,但这样郑重的表白却是第一回。
自她醒来后心里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终于消散了,少年点点头,“我会叫父亲去求陛下赐婚,只要你愿意,我会一辈子待你好的。”
“阿宁,我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安宁也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会为了逃离荀域,选择一个并不怎么合心意的夫君。
不知是心疼他还是心疼自己,小姑娘吸吸鼻子嘲笑道,“傻阿祐…”
裴祐走后许久,安宁依旧坐在窗边发呆,曾几何时,那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彼时少年被欲望烧红了眼,吻着她的唇瓣轻言承诺,也说一辈子都会待她好。
后来她才知道,男人的话,尤其是在床上的话,一个字儿都不能信。
荀域不过是担心自己把他在北国做质子时受的那些耻辱传扬出去,所以才将她留在了宫里,荣华富贵得养着,好堵她的嘴。
最后的最后,他说他对她从没有过半分真心,而今她不但自己生不出孩子还叫旁人落了胎,谋害皇嗣,罪无可恕。
北国那时兵强马壮,被秘密关押的戚安逸终于叫他折磨死了,再没人知道那些过往,所以她也没用了。
还好有长姐,远在蜀国还替她撑腰,不然等待她的绝不只是冷宫那么简单。
所以她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好好守护姐姐。
定了定神,安宁唤了棠梨过来,“你方才说阿爷明日要宴客,都有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