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彤从未见过婆母如此疾言厉色,一时也有些慌了,规规矩矩起身行礼,“阿娘,我.....我好像是有了。”
“什么?!”殷夫人都要气死了,声音高了又低,怕叫人听见,“什么叫你好像有了,是谁的,啊?”
“当然是夫君的。”
“阿离有一年没回来了。”
“他中间回来过一次,就是没叫你们知道.....”
“你发梦呢吧,他早晚会回来,这样扯谎有意思么?”
邹彤几乎要哭了,她咬着唇道,“我没有.....”
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弄得有些头大,安宁出声道,“殷夫人先别急,邹彤不会谎,再,就像您的,殷二公子早晚要回来的,是不是他总不会不知道。”
“您现在这样,不论有没有这么一回事,都会叫人误会,到时候殷二公子面儿上也过不去是不是?”她知道殷夫饶脾气,何况任何人遇上这种事儿也不能泰然自若吧。
殷夫人闻言也觉得有道理,一把拉起邹彤道,“走,跟我出去,就吃坏了肚子。”
这边厢扮演着婆慈媳孝,那边厢早有厮赶回府中,请了医婆来。
只是这医婆不甚靠谱,一知道是给殷少夫人诊脉便惊道,“殷二公子赈灾一年,少夫人怎么会有孕,不如备点红花吧,这种丑事儿要是传出去,殷国公府还要不要做人了,孽种胎死腹中,干净!”
话音刚落,只听得哎呦一声,医婆往前一扑,从殷家大门的石阶上滚了下去。
厮抬头看去,踢她的正是殷陆离。
平日里玩世不恭的人扳起脸来总是特别吓人,他咬着牙道,“少夫人呢?”
“在....在邹府....”伸手往外指了指,见自家公子撩起长袍就往外跑,翻身上马,直朝着邹府而去。
殷国公夫人正死攥着邹彤的手坐在桌上,笑道,“我叫人给你新熬了碗粥,肠胃不好就该喝点儿粥。”
从下人手里接粥的空档,邹彤听见身后有人声叮嘱,“别吐,再难受也忍着。”
在座的妇人千金,丫鬟婆子都跟看戏似的,直勾勾盯着面前气色不佳的邹彤,若是再吐,该请大夫查一查了吧。
邹彤心翼翼舀了一勺吃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那碗清粥腥得很。
一个没忍住,又吐在了帕子上。
“请个大夫看看吧,吃什么吃坏了,不行得赶快喝药啊。”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有的竟已经招呼自家嬷嬷出去请人了。
与此同时,外面庑廊上也乱哄哄的,邹家的丫鬟眼看怒气冲冲的男人冲了进来,忙回头对宜芳喊道,“夫人,殷二公子来赴宴了.....”
“殷二公子,男宾席在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