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前。
“这是您的血检报告。”小护士将尚且温热的打印单递给沐嘉清，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恭喜您。”
“恭喜我？”沐嘉清迷惑地看着她。
两人足足对视了半分钟，小护士才反应过来：“您不是来查怀孕的吗？”
“我是来查能不能做试管……等等！”沐嘉清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低头看去。
薄薄一张单子上印满了她看不太懂的数据，她只能求助性地看向小护士：“什么意思？我怀孕了吗？”
小护士笑着伸出手点了点纸上的某行字：“是的，您看您的孕酮水平是110.32，这个水平说明您已经怀孕四十天左右了……”
她柔和的声音离沐嘉清越来越远，女人死死地盯着纸上的字迹，像是恨不得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孩子？
她和顾渊的孩子？
沐嘉清的手颤抖着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像是生怕稍微重一点就会惊扰到里面的住客。无数细小的证据忽然在这一刻串联起来。为什么以前爱吃的鱼肉忽然变得这么腥气，为什么她最近会变得这么情绪化，为什么她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哭出来……
原来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另一个更加脆弱可怜的小生命。
一滴泪落在纸片上，缓缓氤氲开来。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握着小护士的手，语无伦次地说：“谢谢你……谢谢……我已经等了很久了……真的谢谢你……”
护士贴心地递过一张纸巾：“别哭了，你现在还属于早孕阶段呢，情绪波动不能太大。既然今天这么巧查出来了，索性多做几个检查再走吧。”
“好好好。”沐嘉清一迭声地答应。
她胡乱擦掉眼泪，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还是护士把她带到了旁边的休息区坐下。
医院人来人往，脚步喧嚣，但这一刻似乎都与她无关。
沐嘉清捂着小腹，在椅子上坐了许久，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意识回复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给顾渊打电话。
熟悉的号码拨出，那头的人却没有马上接起。沐嘉清也不急，顾渊跟她说过今天有事，说不定是正在忙。
只是随着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沐嘉清唇边的笑意也一点点淡了下去。
算了。她赌气地想，如果这个电话打不通，她就先联系爸妈和养父母，让顾渊做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自己当爸爸的人算了。
万幸，电话即将挂断的那一秒，还是被接了起来。
“顾渊。”沐嘉清的唇角一下子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说，“你在哪里？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喂。”那头响起的却是一道有几分熟悉的娇媚嗓音，“是嘉清啊，顾渊在我旁边呢，他睡了，你有什么事吗？”
“轰——”
大脑忽然一片空白，沐嘉清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机，费尽全力才明白了那头的人在说什么。
“于思琪……”她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