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陈琼。”织造坊以织品著名,所出锦缎薄如蝉翼,轻柔滑腻,入手如无物,成衣不盈一握,其中上品称为“云锦”,常年重金难求。当初李弦逃出汉中的时候,穿的衣服就是江南织造坊所出锦缎制成,不过以蜀王之尊,李弦这衣服用的锦缎也不是“云锦”,云锦难求可见一斑。
这时代的中原并没有棉花种植,江南也没有羊毛可以薅,所以织造坊的织品用的都是蚕丝,为了养蚕,金锦湖畔遍植桑树,织女岛上当然也不例外。这时暖花开,桑叶虽然还未到采摘之时,但是也已经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随着说话的声音,陈琼看到桑林掩映下以碎石铺成的甬道上走出一个彩衣女子,大概三四十岁年纪,罗衣彩裙,云髻高耸,环佩叮当。
就算没有渔夫提醒,陈琼也知道巧手苏婆婆已经年近花甲,就算驻颜有术,也绝对不会穿成这个样子,所以这位应该是织造坊二档头于岐。按照流泉告诉陈琼的事,这于岐是苏婆婆的师妹,武道修为应该是九品中上之间,还没有凝成道心。苏婆婆最近几年已经很少亲自接待访客,织造坊和人谈生意处理对外事物的时候都是这位于二档头出面,所以要说起来,由于岐来迎接陈琼是很正常的cāo)作,既没有特别尊重,也没有任何轻忽之意。
显然于岐是知道陈琼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琼刚刚杀了织造坊的人。
于岐既然能够代表苏婆婆处理事务,城府当然足够,虽然对陈琼来访有些意外,可也没有特别的表示,只是打量了一下陈琼,就拱手说道:“原来是郫县侯驾临,有礼了。”
陈琼看她态度不咸不淡,一时之间也不好说话,于是默然拱手。听于岐问道:“敢问陈侯所来何事?”
“特来拜见苏前辈。”陈琼答道。
于岐很认真地看了看他,突然说道:“若是为了杀伤我门下弟子来请罪的话就请回吧。”她说道:“我织造坊上下虽为女人,亦明整理,凤娘既然出头与人争斗,死伤自当安于天命。只是我师姐心伤徒,不见客,还请陈侯见谅。”
陈琼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于岐,心想这剧本好像不太对啊,说好的护短苏婆婆呢?怎么变得这么讲道理了?弄得自己都不好讲道理了。
他想了想,向于岐说道:“那就多谢前辈了。”
于岐点了点头,看着陈琼没有说话。四目相对,沉默了一会之后,于岐奇道:“你还不走?难道还要我派船送你?”
“呃。”陈琼犹豫了一下,向于岐拱手说道:“晚辈久闻云锦之名,羡慕久矣,不知可否让晚辈一观。”
“你想看云锦?”于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眉看着他,心想这位郫县侯也太不靠谱了吧?
没想到陈琼摇头说道:“不是看云锦,而是要看云锦织成之法。”
于岐一愣,顿时沉下脸来,淡淡说道:“原来陈侯窥伺我坊中不传之秘,难道是想拜入我坊中学艺?我织造坊百年清誉,从无男子入门,陈侯之请,恕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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