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和颐看何慕妍说话,眉宇间带了几分舒缓,“慕妍你说。”
何慕妍这才开口,声音清冽,“这巫毒娃娃嫔妾是知道的,来自南疆巫术,是极其狠毒却又罕见的巫术,京城里很少有书能够查到有它的。嫔妾唯知一本藏书在何家的老书阁,嫔妾也是小时候偶然听祖父说过;一本在开元上学府的珍书阁里;另一本,在宫中的专供帝后二人使用的金玉书阁里。京城里知晓它的人几乎没有。而阮妃娘娘出身辽西战场,背靠西边,怎么也和南疆有着千万里路的距离,自是不会知晓;而阮妃娘娘身边的近侍穗鱼染鹤均随阮妃娘娘从辽西而来,自然也不知;阮妃娘娘宫中的瑾燃墨竹是宫里派给娘娘的,早前服侍的都是太妃,无一能够接触到金玉书阁里的书,更别说下人们怎么会想去读书。所以嫔妾以为,此事确实与阮妃娘娘无关。”
她说话和气,又口齿清晰能言善辩,宛如一眼清泉缓缓注入耳中,倒是说的能够让人听信进去。阮宴君细细观察着帝后二人的动作,心里冷笑。
见着帝后二人的神色松动许多,吴娟怡心里慌了,迅速补充道,“可是阮妃娘娘说她不知宫里有这东西,她可是堂堂正三品阮妃,宫中警戒森严,又是什么人能够瞒得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宫里就多了个东西?”
沈迟卿似是眼角漫过一丝疑惑,才缓缓开口,“阮妃,以你所言,你从不知那巫毒娃娃的存在?”
阮宴君低了头,声音不含一丝惬意,“是。臣妾从不知宫中有了那巫毒娃娃。”
付和颐皱了皱眉,神色中带了几分探究,手上轻轻摆弄着自己的玉佩,“阮妃何以为证?”
阮宴君轻身站起,重重跪下,冲着帝后二人行了大礼,“凭那巫毒娃娃。”
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和付和颐的对上,一瞬之间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靖潇宫里,何慕妍用了沈迟卿偷偷派人送来的金丝创伤膏,细细替阮宴君擦拭了脸上的伤痕。
“你看你,非要逞能,脸都肿了。以后肿成大猪头就不好看啦。”
话虽这么说,她眼里却满是心疼。
阮宴君眼里是一片冷漠。“人家就希望我这样说呢。”
“什么?吴娟怡吗?她真的太讨人厌了吧······哼,果然我从小到大和她就没看对眼过,从来就没有关系好过,果然是有先见之明。还有啊,皇后娘娘可真是好人呢,用那个事情替你······”
阮宴君看着何慕妍难得的幼稚,嘴角漾起了几分温柔笑意。
“不是她。她那么蠢,想不到用这个法子。”
阮宴君又想起何慕妍所说的,除帝后二人能够使用的金玉书阁,还有她在何慕妍说话的时候观察到的帝后二人的表情神态和动作。
唇角,无声无息地漾起一点冷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