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观心手中的画轴瞬间脱离他的手,落入忘禅的手中。
这个画面很奇怪,一个和尚拿着一幅画在和别人打架。
可偏偏忘禅却使用的颇为得心应手,如剑如刀如枪如棍,可挑可砍可刺可砸,丢出去还能自己飞回来,就像心有灵犀一般。
季观心的面色越来越古怪,感觉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宝贝被人拐跑了,被人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这番对决。
跨境战斗的人少,跨两个大境界战斗的人更是凤毛麟角。所以他们逐渐发现自己难以参合对决当中,甚至最后连看懂都成了问题。
陆谨的每一剑都灵气涌动,时而风雷大震,时而云雾涌动,时而霸道无双,时而变化诡谲。修行者修炼,先学的是理论术法,后熟练掌握成为技能,最后近乎于道。
陆谨的剑,看似简单,实则蕴含自身的剑道,凭心而动,以心御剑。
而忘禅的反击,也非一招一式,而是千招万式,佛门的神通,武当的内劲,龙虎的雷法,五行阴阳术,近身格斗术,女子防身术……各家各门派的功夫,在他手中,如同浸淫了数年般。
颇有一种天下武学尽在手,纵使仙人也枉然的无敌感。
忘禅伸出双手,将画卷在胸前缓缓打开,一个虚幻的光影缓缓出现,挡住了陆谨的狂风骤雨。
虚幻的光影不仅仅包围了他一个,而且还缓缓扩大,将所有人都包围进来,周围的景观变得完全不同,阡陌交通,良田美池,钟鼎楼台……仿佛一座和谐的城市。
季观心瞪大了双眼,一副见鬼了的样子:“这,家国天下!?”
忘禅拉开画卷显现的,正是儒派学者的大神通,家国天下,凡是能有这番修为的,都已经算得上是儒派之宗。
“不对,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季观心闭上眼,使劲揉一揉,然后再睁开。
“完了,心态炸了。我这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还不如一个和尚。”季观心悲痛欲绝。
柳一鸣幸灾乐祸:“你特么读的是鬼书吧。”
“一个人精通儒释道三家道义,又通百家武学,真是……”唐弈望着飘然绝世的忘禅,一时间不知道用何种语言来形容,称他为仙人也不为过,“放眼近代百年历史,也找不到比他更为惊艳之人。”
“不,你漏了一人。”柳一鸣缓缓道:“还有一个女子,同样惊才绝艳。”
唐弈想到柳一鸣说的是何人,那个十几年前昙花一现的奇女子,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那可能真的出现被一女子镇压一代的修行界奇闻。
“可她终究是个女子。世间汉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
季观心这回懒得开口,反正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省得又被鄙视。
“谁说男子就不会为情所困。”柳一鸣摇头,长叹了一声,看向忘禅:“如果他一心向佛,恐天下无魔。”
只是在绝世的人也终究不是神仙,会有败的一刻,比如修为不足,灵力耗尽。
忘禅在结界中被打得连连后退。
“学而不精,不伦不类。”陆谨收剑,站在原地,却是面无表情。
“他在干嘛?”季观心不解。
话音刚落,陆谨动了。
剑起,如残月。
“糟糕。”柳一鸣轻叹一声。
忘禅也是挠挠头:“的确是有点难顶。”
唐弈皱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瓶子,冲着忘禅用力掷去:“接着。”
这世上最毒的毒药,本没有毒,却能让仙人断肠,观音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