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彤只觉得脸颊上凉凉的,赶紧伸手一摸,却是丝毫未伤。惊魂未定之余,她觉得自己的腿又软了,必须用尽全力气力,方能保持自己不瘫下去。
“二……二小姐,容……容奴婢去……”
陈木枝才不让她说完,又是马鞭一扬:“都是自家姐妹,不用通传,听说表姐早上被我吓到了,我是特意来陪不是的。”
巧彤被她的马鞭吓得不轻,一见马鞭扬起,早早地就躲开去,哪里还顾得上守着房门,只能眼睁睁望着陈木枝长趋直入,进了里屋。
卧房里一片寂静,看上去空无一人。
陈木枝如今的耳力,逾常人甚多,屋里有没有人,瞒不过她。
卧房中央的檀木雕花大床上,虽是帐幔重重低垂遮得严严实实,可王华岚低微而急促的呼吸声,还是清晰地传进陈木枝的耳中。
呵,明明心里紧张得很,还装睡呢。
陈木枝咯咯一笑:“表姐,木枝来了。”
这下躲不过去,帐幔中传出王华岚虚弱的声音。
“姐姐早上伤着了,下不来床,表妹有事吗?”
“有事啊。咱得继续治病,表姐你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的,得早治啊,很多人就是小病不注意,拖着拖着,表姐你知道怎么了?”
“嗯?”
“就死掉了。”
“……”
不是王华岚不接腔,是陈木枝压根就没打算跟她好好聊天。
陈木枝望向雕花大床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房是她的房,床是她的床。如今这个女人竟然睡得如此怡然自得,是笃定了陈家没有人啊。
看来早上“闻鸡起舞”力度不够,还没领会到陈家人的“妙处”啊。
陈木枝冷笑一声,手腕一抖,马鞭又甩出一声嘹亮的鞭啸。
“啊——”王华岚顿时尖叫,“表妹不可造次,姐姐身子骨弱,委实吃不消你这治病的法子。你先回,让姐姐好生养病……”
话音未落,王华岚只觉得眼前一闪,低垂的帐幔随着一声绸帛撕裂的声音,剧烈地晃动起来。
“你干嘛!”王华岚慌乱地叫着。
自打从奶娘手中下地,开始学走路,安国公府二小姐陈木枝想干嘛,都不是说的,是直接做的。
随着马鞭的呼啸,雕花大床四周垂下的帐幔,一片一片地被马鞭卷飞。
陈木枝的手腕扬一次,马鞭便飞舞一次,所到之处便卷去一大片帐幔。
王华岚吓得在床上四处乱爬,只恐飞卷的马鞭一个不小心抽到自己身上,万一把自己的脸抽花了,这辈子可就完了。
她尖叫着,又不敢下床,最后只得卷起床上的被子,将自己团团裹了起来。
陈木枝三下五除二抽去最后一片幕帘,望见一团锦被在床上抖个不停,收了马鞭,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表姐,干嘛怕成这样,我离你远远的呢,伤不了你。”
说话间,马鞭又飞了出去,陈木枝用力一抽,将裹住王华岚的锦被卷起。
是啊,说不伤你就不伤你,但伤你的锦被还是绰绰有余。
锦被飞出老远,又以相当无辜的姿态飘落在地。“雾州双瘫”之“小姐瘫”王华岚,蜷缩在床上,脸色灰败、头发蓬乱,愤怒地瞪着陈木枝。
“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