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玲听沈镜不愿意相信,心里一慌,镇定了心神才开口道:“奴婢不敢哄骗夫人。”
沈镜哼了一声,“杀人的事你都做了,这点哄骗人的事不更轻巧了。”
关玲抬起头来看着沈镜,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语气委屈道:“小玄姑娘确实因我而死,但我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会是这样,奴婢怎么可能动手呢?”
沈镜可不会因为那两滴眼泪就相信了关玲。恰在此时,秋雁回来了,在沈镜耳边低语了两句,随后看了眼关姨娘,便站到了沈镜身侧。
沈镜复又看着关姨娘,微扯了嘴角,露出个讽笑,“关姨娘,我来给你推个大概,你看看和你描述的有何不同。”
关玲惊讶地看着沈镜,不知道她意欲何为。
沈镜也不管她,自顾自开口了:“前些日子,关姨娘做了个香囊送给少爷,同时在香囊上做了手脚,但绝不是绣个凤凰绣个名字这样简单的手脚。”
听到这里,关玲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当然这细微的反应没能逃过沈镜的眼睛。
“这期间少爷一直戴着,直到前几天小玄因为疏忽,没将这香囊送到洗衣房,便自个洗了,然后发现了端倪。以小玄谨慎的性子,她定是不会去找你家少爷说的,她一定会先与我说,所以她不知道香囊出自你手。”
沈镜语气肯定,像是当事人一般,关玲不敢轻易接话。
“前几日我去了庄子上,你想趁我不在,可以在你家少爷面前找一下存在感,便做了身衣服送过来,针线上好的小玄发现衣服和香囊出自同一人之手,便想去验证。”
沈镜说着又喝了口茶,她说话时该停顿时便停顿,像讲故事一样吊着人心。
这时候梁聚忽然回来了,看见堂屋中央跪着的关玲,眉头一皱,看向沈镜的目光一时复杂难辨。
沈镜才没心思理会梁聚,也没理会胡妈妈不停递过来的眼色,接着分析道:“小玄去找你对质时,你害怕了,为了掩饰你在香囊上动的手脚,你对小玄起了杀机,之后小玄死了,你也把香囊处理了。”
看到梁聚来了,关玲似乎又有了点底气,她看着沈镜,忽而笑了,“夫人倒是编的一手好故事,那香囊我是当着少爷的面烧的,有什么不对,少爷定会发现呀!”
沈镜内心冷笑连连,“你聪明之处便是在此,有少爷这个证人在,加上误杀比真杀罪轻,又仗着你算半个主子,我那丫头不过一个下人,轻松逃过更严厉的惩罚。”
“夫人说这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关玲心想她把一切都处置妥当了,沈镜怎么也查不到更多,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猜测,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胡说,想通了这些,她便没那么害怕了。
沈镜忽而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关姨娘,你做过的事总归会留下些什么的,我沈镜今天放话给你,我定要查清楚,到时候别怪我无情。”
“奴婢于夫人而言,不过一个婢子,夫人想处置了奴婢,不用这么大费周折,大可直接处置,奴婢断不会反抗,”顿了顿,看看梁聚又看看沈镜,“奴婢和你比起来,身份地位便差了一大截,又没有夫人的容貌与智慧,少爷断不会宠我的,夫人本不应该忌讳我的。”
沈镜闻言,倒真是佩服起这关玲的本事了,明明她沈镜是为自己丫头讨公道,从关玲嘴里说出来,是沈镜为了和她争宠才故意刁难她的,估计男人很吃她装柔弱这一套。
果然,梁聚看不下去了,一直沉默的他突然开口了,“沈镜,你别这样咄咄逼人,自你进门之日起,玲儿可曾来膈应过你?”
沈镜,玲儿,听听这称呼,沈镜真怀疑那些日子陪伴在自己身侧的人并不是此人,心里说不上来的失望。
沈镜看了看两人,突然开口道:“我沈镜断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做这等虚伪之事……”
沈镜还没说完,胡妈妈担心她说的太过,急急地开口打断了她,“小姐,”
沈镜被这么一打断,确实住了口,倒不是担心自己说话会太难听,只是觉得没必要,她本还想说的是特别是梁聚这个男人,不配她沈镜去争宠。
沈镜静了静,心想差点着了关姨娘的道,她这是故意要在梁聚面前这么说,可以激起她和梁聚的矛盾不说,她还可借此机会顺利脱身。
按关玲的意思来看,因为小玄是她的贴身丫头,是小玄主动找关姨娘的麻烦,就代表是沈镜看不惯关玲,那有争执也是她沈镜主动挑起的。
“关姨娘,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要如此费尽周折地掩饰呢?”沈镜眯眼看着关玲,“你可祈祷千万别被我查出来。”
关玲心中虽然有些慌,嘴上但还是逞着强的,“夫人尽管查,除了小玄姑娘被我误杀一事,其余我问心无愧。”
沈镜毫无情绪地嗯了一声,“那关姨娘就先禁足吧!先下去吧!”
关姨娘起身,对梁聚和沈镜福了福身,转身往门外走,只听沈镜的声音在她身后幽幽地响起,“对了,你的贴身丫头琳儿被我带走了,既是禁足,那就一个人待着吧,吃穿少不了你,但伺候的活儿还是自己揽了吧!”
关玲踉跄了一下,低声回了声是,接着离开了。关玲踉跄这一下沈镜看到了,梁聚当然也看到了,梁聚若看着关玲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