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推拒了几下,说她现在不缺钱,心想离了候府,沈府该不会将她的嫁妆也收回吧,那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甘氏硬塞给她,“娘给你的就拿着,以防个万一,娘经营这么些年,这点银钱还是拿得出手的。”
甘氏都如此态度了,沈镜便也心安理得地接了下来。甘氏又道:“寻个时间,我再去和你姐姐说下这事,怕她不理解,又对她有影响,让她不要怪你。”
沈镜愣了一愣,方才想起自己做这事是会影响沈慈的,心内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太自私了么?不过她真的不想回头。
沈镜对甘氏道:“姐姐知道我有此打算,倒也没阻止,只连累了她,镜儿心中有愧。”
甘氏愣了一下,笑言:“你们两个小冤家,背着我倒商量好了是吧?你也不必愧疚,你姐姐是王妃,对这些事也要有处理的魄力。再说,既然她没阻止,想来她也是不在意这事对她的影响的。”
甘氏又嘱咐了几句,饭也没顾上吃,又急匆匆地走了。
甘氏走了,沈镜便让人去寻梁聚。
梁聚因为酒喝的太多,还在酣睡,沈镜耐心的等着,这期间又让人去外面找马车,她打算今天就搬走。
沈镜吃了午饭,梁聚才饿醒了,起来时下人正打算收拾碗筷。梁聚赶忙制止了,“等等再收。”
梁聚说着便坐下来准备吃饭,下人看了看沈镜,又看了看梁聚,嗫喏道:“大少爷,饭菜豆凉了。”
梁聚一愣,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吃,对面的沈镜突然开口道:“既然要去参军,残羹冷炙便是家常便饭,有时连饭都吃不上,若这点苦都吃不了,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梁聚愣了一愣,赌气般地让下人盛饭。挑衅地看了沈镜一眼,开始吃饭。
沈镜只笑了一下,心里忽而觉得复杂起来。
“吃完饭我有事和你说。”沈镜把目光从梁聚身上转开,声音平静地说道。
梁聚无法从她话语里辨别情绪,只嘴里含着一大口饭,咽下去后才问:“什么事?”
沈镜抬了抬下巴,“你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梁聚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慌,急切地想知道沈镜嘴里所说的事情,吃饭也变得狼吞虎咽起来。
沈镜看他样子,倒没出声,只静静地等他吃完。
梁聚很快吃完饭,沈镜见状,率先起身往内室走,跟在身后的梁聚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我昨晚酒醉说了什么不当的话?”
沈镜步子一顿,想起那些话,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心道,梁聚也就是一个孩子呀!
沈镜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可转念一想,梁聚终归要学着长大的。
沈镜在凳子上坐下来,摇了摇头道:“你昨晚也没说什么。”
梁聚寻了个凳子,在隔她一米处坐了下来,“那是什么事?”
沈镜将休书递给梁聚,“这是我写的休书,给你看一下,之后我就要跟母亲去说了。”
在古代,解除婚姻关系必须让父母知道,不然沈镜才不想去面对沈氏呢。至于沈家那边,沈镜心想,她只要公布了休书,那他们自然就知道了。
之所以选择要告诉沈氏,全是因为沈镜要往府外搬东西,沈氏管着这么一大家子,自然会过问,省得到时候还要解释,麻烦极了。
梁聚怔愣了许久,方才接过沈镜递过来的所谓的休书。他双手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不长的几句话,他愣是盯着看了好久。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梁聚冷笑着呢喃,看着沈镜的目光又怒又伤,“你倒真的做得出来。”
这句话也是以前在网上经常看的,此时听梁聚这么呢喃,倒真觉得悲情。
沈镜叹了口气,“我之前跟你说过那么多次了,你真以为我是玩笑吗?”
“我只是想不到,你真的如此决绝。”梁聚盯着沈镜,目光哀凉而责怨。
沈镜面对这样的梁聚,又不可避免的心软起来,心道,女人真的是太过感性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沈镜才道:“在一起互相猜忌,又不快乐,分开不是更好,以后你定能找到一个你心仪的女子,过着琴瑟和鸣的日子。”
梁聚冷笑一声,随即愤怒地一把撕了那休书,“以后?我梁聚不同意你休夫,我们两一起过吧。”
沈镜被他的举动弄的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梁聚又开口了,语气控制了些,没那么愤怒了,倒显得悲戚了许多。
“我曾不相信感情这种,对你更是憎恶又忌惮,你让我对你有改观了,为何在这种时候选择离开,在我对你用了情的时候?”
沈镜被问住了,有些心虚,“你别这样。”
沈镜说完又觉得被梁聚牵着走了,一时有些看不起自己,调整情绪后道:“因为我不是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