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聚来的那一刻,沈镜心想,这回死定了。
她穿越过来这一段日子,和她有牵连的人都来了一遭,最后的告别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的下人们估计都已经当她是死的了,都听命于甘氏了,不过想听命于她,她也没办法发令。
沈镜现在的生意也是甘氏在管着,说不能让她醒来什么都没有了。
收起思绪,沈镜“看着”梁聚,他和往日有了很大的不同,皮肤晒黑了,身上的阳刚之气也出来了。
似乎上次见面就是这样了,只是当时她没心情仔细端看,便有些不注意看。
梁聚絮絮叨叨也说了不少话,先是感叹沈镜怎么成这样了,又说沈镜无情,也说司徒文宣,后来又讲些战场上的事情。
之前的沈镜没兴趣听,讲到战场上的事沈镜倒听得认真,毕竟好久没听过什么新鲜事了。
梁聚絮絮叨叨地也说了很久的话,之后静静地坐了很久,方才离去。
沈镜又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孤独无助的感觉中,她前世没去过沙漠,她想着大概一个人独自迷失在沙漠中便是这样的感觉。
因为现在的她死不了,虽是睡着的,但又是清醒的,有人在身边的话还好,没人在身边,便会有一种被困住无法前行的感觉。
梁聚走后,沈镜想着死期也应该到了,只是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沈镜不禁有些气馁。
沈镜又想着若真是死了,不知道是否会有人在身边,还是要过些时候才被发现。毕竟作为一个活死人,很难发现她真的死了。
沈镜正胡思乱想之际,又听到房间内有异动,有人来了。沈镜本能地想睁眼睛,即使知道睁也睁不开,因为这一个多月,她已经认命了。
不过熟悉的气息和脚步声,让沈镜知道来人是司徒文宣。
只是奇迹来的时候,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沈镜的眼睛竟然睁开了,毫无意外地碰上司徒文宣深沉的目光。
司徒文宣愣了好一会儿,先是有些不可置信,又觉不可思议,随之而来的便是惊喜。
因为太过惊讶,两人就这么呆呆地对视着,没人开口说话。
这不尴不尬的气氛着实让人难受,沈镜率先开了口,只是一出口的话就让司徒文宣无从接话。
只听沈镜说道:“我不是被你气病的。”
沈镜没问司徒文宣怎么在这里,没骂司徒文宣登徒子,一开口就是这么句解释。
听到沈镜开口,司徒文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心神,这沈镜是真醒了,不是自己在做梦。
只是听了沈镜的话,难免有些尴尬,随即又觉得沈镜这是欲盖弥彰。只此刻他没心思和她理论这些,而是焦急地问道:“你醒啦?”
当然这问的是废话,反应过来的司徒文宣也没让沈镜有答话的机会,跟着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派人去叫大夫。”
司徒文宣说完,还是不等沈镜答话,径直开了房门,叫了殷琪回齐王府,将鲁大夫带过来。
再回到沈镜的房间时,她已经坐了起来,司徒文宣关切道:“肚子饿吗?想喝水吗?”
沈镜倒真有些口渴,只是让司徒文宣去帮自己倒水什么的,似乎也不妥。她淡淡地开口道:“殿下对我的下人下了什么迷药,要不整点解药给我的大丫头秋雁吃,让她来照顾我?”
司徒文宣有些尴尬,沈镜都知道自己对她的下人用药了,不会觉得他是个登徒子吧?
心内百转千回,面上倒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沈镜只感叹此人不动声色的厉害。
“也好,我笨手笨脚的,也担心照顾不好你。”司徒文宣一边说着一边从袖袋里掏解药。
闻言,沈镜没解释也没宽慰,要司徒文宣照顾自己,笨手笨脚不说,最主要的是以他们两的身份地位和尴尬关系,让他一个王爷来照顾自己,想想就全身一个激灵。
秋雁幽幽转醒,神色还有些模糊,知道面前有一个人,但就是看不清楚。使劲揉了揉眼睛,甩了甩头,头依然有些晕沉,但也缓过来了许多。
秋雁原本是趴在桌上的,此刻转着脑袋坐直身体,看向面前站着的人,这回是看清楚了,只惊讶的一下子忘了反应。
脑袋还没利索地思索,身子已经跪了下去,“参见齐王殿下。。”
司徒文宣是在考虑怎么开口命令此人去照顾沈镜,听到跪拜,一声未应。秋雁又大着胆子来了一句,“不知齐王殿下深夜前来是有何事,我们家主子……”
秋雁没说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自家主子沉睡了一个多月,在京城早已众所周知了,想来齐王殿下也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