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两点,比林清柔预期的时间还要长了很多。在跟杜良德谈话的期间,她已经跟杜霖告了别,由司机老赵照例将杜霖送回了家。
林清柔听了杜良德很多的心里话,不知道这个老头子为什么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或许是因为生病使他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老迈,有很多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到了不得不倾吐的时候。
林清柔意识到自己居然是个非常完美的倾听者,因为她并没有开口打断别人的能力,所以她很多时候都只能选择倾听,这么多年来她也养成了认真倾听别人说话的习惯,或许杜良德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这个不算优点的优点吧。
从医院出来,林清柔接到了宋苗的电话,宋苗电话里的语气似乎有些兴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总之,宋苗的话语里就是希望林清柔可以去她的培训班一趟,到了之后她说会告诉林清柔一件重要的事情。
林清柔有点担心是否薛凝凝或者培训班的其它学生又出了什么状况,便很迅速地打了一辆车,直接往宋苗那边赶过去。林清柔一路上回想宋苗的那个电话,她神神秘秘的口气,听起来好像特别兴奋,倒是不像是遇到了什么特别麻烦的急事,想到这里林清柔才稍稍放心了些。
感到宋苗的培训班,林清柔看到空空荡荡的教室,才意识到这个时间点,原本就还没有到学生上培训班的时间。宋苗见到林清柔很高兴地将她领进自己的办公室。
“清柔,有一件事需要向你汇报。”宋苗一上来就先卖个关子。
林清柔觉得宋苗一定是碰到什么好事了,于是也就不再着急,很认真地看着宋苗,做出一副很不理解的表情。
宋苗吐吐舌头,将墙壁上的一幅油画卸了下来,摆到办公桌上。
“你知道这幅画值多少钱吗?”宋苗非常兴奋地看着林清柔说道。
林清柔看到宋苗取下来的那副画,正是之前蔡老送给她的那副油画。当初林清柔从南明市回来的时候,将那里的很多行李都带了出来,虽然最后还是搬进了林清河的公寓暂住,但是在来宋苗培训班的时候,将这幅画交给了宋苗。因为这幅画实在很贵重,自己当时正愁无处栖身,就把这幅画暂时挂到了宋苗的办公室。
林清柔觉得这样的油画,还是挂在宋苗这样的教育场所显得更加合适些。于是,这幅画就一直留在了宋苗的培训班里,直到现在林清柔才想起来。
看着林清柔有些呆呆地看着自己,宋苗便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指,给林清柔比了一个六的数字。
林清柔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宋苗会突然研究起这幅画的价值来。她便随口做了一个六十万的口型。
宋苗很不屑一顾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太小看这幅画了,是六百万啊!”
宋苗将六百万脱口而出的时候,林清柔被吓了一跳,但她并不是因为六百万这个数字而是因为宋苗这一声喊得实在太过震撼。
“你知道吗?今天有一位学生家长进来给自己的孩子报名,无意中看到了挂在墙上的这幅画,当下他就认出来这是一幅非常有收藏价值的名画,并且给它估值六百万。起初我还不信他,觉得这个人就是在胡说八道,但没想到他拿出来美术馆的工作证件,并告诉我这幅画就是蔡大师的作品,六百万是最基本的估值。”
林清柔听完点点头,但她完全没有表现出跟宋苗一样的兴奋之情。
宋苗对林清柔的反应大为失望,很困惑地问道:“喂,清柔,你不开心吗?你有了这幅画,就可以做很多之前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了呀,还有你之前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这幅画就是蔡老的作品,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这要是被什么有眼光的行家看到,趁半夜把这里偷了,那咱么就亏大了,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赔不起你的六百万啊。”
林清柔当然知道蔡老的油画作品价值不菲,但她并没有把它当做一副有市场价值的东西,而是把它视作一个朋友赠予的礼物而已。
其实宋苗所提到的意思她也觉得很有道理,但她打从心里就没有打算要把这幅画给卖掉,所以她也就一直都没有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幅画寄放在宋苗这里,以致于闹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