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魅解了斗篷,“三皇子久等了。”
楚轩放下茶杯,起身挥袖抬眸行礼,道了声,“无妨。”
君子端方,闻郎如玉。衣袂飘拂,白衣不染尘,倒是容易晃人眼。
可惜啊,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这皇家已经深陷烂泥。
泠魅绕去另一端坐下,“三皇子所来为何?是要澄清街井传言非你所为?还是要来我洛家下聘?”
楚轩只是笑笑,并未直言,“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楚某不过一界凡人,免不了俗。”
泠魅冷笑,“三皇子果然好心思。”
若是说传言非他所为,无论怎样都显得像苍白无力的狡辩。
若是来她洛家下聘,三皇子太过高调,必然会惹人忌惮,正式从幕后走向台前,哪还能得渔翁之利?
偏偏他绕了个弯,只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句话,将皇朝权谋化成了儿女情长,更甚者,无非就是春.心萌动的年轻人的一番胡闹。
楚轩知她所言之意,也并未辩驳,不争不抢,浊世出尘,一向是这位皇子的拿手好戏。
可若真的浊世出尘,早就在这吃人的皇宫中活不下去。
京中有罕见的暖泉,在城西河畔处,停泊了精心雕琢的世家船只,泛起渔家的灯火,文人起了雅兴,流觞曲水,诗歌为伴。
一个船舫里,男子一袭黑衣,戴着兜帽,摘下面上鎏金花纹的面具,露出一双阴翳的眉眼,唇色很淡,掩面轻咳,声声不绝。
船上人正是苏家嫡长子,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