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川境界虽然低,但运了内力后还是勉强让下面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那一句“对不起”出口,百姓眼中的恐惧消散了些许,大片的妇孺孩童嚎啕大哭,剩余的男子也留下了无声的泪。
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政权一直离他们太远了。以前宗门林立,他们毫无介入的可能,便也安稳的过着一世;如今国家纷立,对于他们只不过多了一条参与的路罢了,那参与还是微乎其微。但就这样,灾难还是降临在了他们头上,落得个家破人亡。
叶清川知道,他知道这一句“对不起”来得太晚了,换不什么,也只是弥补内心的一点愧疚罢了。但他还是说出了,引了众人的哭泣,他的心痛。
“我知道,这一切说什么都太晚了。”叶清川哽咽道:“我不求弥补,只求赎罪,赎我身上的罪。”
“这一切便由靖军统领元杰开始!”
元杰咆哮道:“叶清川,放你狗屁,你想让老子当替罪羊,做梦吧你。”
叶清川不理会元杰的咆哮,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压下去,一刀刀凌迟!”
“叶清川,你狠!你够狠!你……”
元杰的咆哮很快就被一声声声势浩大的“杀了他”所淹没。元杰闻声望去,却是那些幸存的百姓,此时的他们双眼通红如嗜血的豺狼狠狠盯着元杰,一声声有节奏的“杀了他”震耳欲聋。
叶清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震撼,他似乎触摸到了什么,却又差了点灵光。叶府千年,界变十年,千年的叶府一直为臣,护着一个又
一个的小朝代;十年的界变强国林立,却一直再变革。他们都在寻着一种道,却一直没有寻到。而就在刚刚的震撼之下,叶清川似乎感悟到了些许,但却没有把握住。
不可计数的宗门政权于人们的思想中根深蒂固,不管是宗门之下偷梁换柱的叶府,还是界变十年成的三帝八皇都在摸索着国家政体的可行性,只可惜目前还未一人走出。
国家政权最重要的是为何?为君之道!
为君之道又和解?无人可知。
千年叶府不知,他们千年来怕那宗门宗派打压,一直以宗门之名只为臣,到头来却只剩臣。
界变十年的三帝八皇不知,他们建国以后,虽效仿上古之时的国家政体设政设军,但都头来还是用了宗门的自上而下、资源掠夺的套路。
可叶清川就在刚刚那一声声的呐喊声中,听到了为君之道,只可惜缥飘渺的难以触摸。
一声惨叫,整个场地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那凌迟的第一刀。
妇孺儿童不再害怕,他们眼里只有无穷的恨和复仇的快感。那一声声惨叫此时在他们耳边却如天籁。
“叶清川!我们是一样的人!”
元杰不再惨叫,而是将那痛楚都化为了言语宣泄出来。
“都是疯,疯子!”
“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你却还在这欺骗着天下人!”
“冠冕堂皇的骗子!”
叶清川充耳不闻,任由元杰咒骂。
而元杰那一声声咒骂也传到了在场的百姓耳中,只是他们只当这是临死的咆哮。因为他们所见的刽子手,所见的屠杀者就是那被凌迟之人。
“哈哈哈!”忽然,元杰大笑,“不,我们不一样。”
“我是英雄,而你是叛国贼!”
“几日前,我便传信给了严奕,说王云私通楚军。”
“嘶~”
“如今楚都又重回了你手中,哈哈哈!好!好!我是为国捐躯的英雄,你和王云是叛国贼!”
叶清川冷眼望着已经血淋淋的元杰。元杰却继续大笑道:“叶清川,我活得比你欢乐,死得比你高尚。”
“我们不一样,哈哈哈,不一样!”
最后一刀下,元杰气绝身亡。
此时得到元杰整个人血淋淋的,已看不出人样。但却无人觉得恶心。
叶清川望了眼围观的百姓,望了眼已经近乎是废墟的楚都,低声道:“放狗。”
几声犬吠下,见几只狼犬脱离了楚军甲士的手,扑向了元杰的那堆烂肉。
“死得高尚?你把我叶清川想得太简单了。”叶清川望着啃食元杰骨肉的狼犬沉默。
“好!”
不知谁喊出了一句好字,接着那万名百姓纷纷叫好,此起彼伏,宣泄着心中的愤懑。
叶清川再望了眼围观的百姓,望了眼已经近乎是废墟的楚都,对身边的人低声道:“将那靖军万人坑杀了,帮着百姓重建楚都。”
说完,叶清川也觉得累了,摇摇晃晃的下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