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颇为感动。大家说话的时候,秦瓦凡就安静了,他低头喝着碗里的糖水,有些闷闷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气闷什么。
大概人就是这样,得到了一点,又想得到更多。如果此刻只有他和白蒹葭,白蒹葭能接着他刚刚的话茬和担心干脆明了地说“好,我知道了,以后都听你的。”,那该多好。
人心不足蛇吞象。该高兴时还是要高兴。他在心里点醒着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白梅果然和着白蒹葭,几乎形影不离。只是在偶尔吃饭时见着了她,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秦瓦凡并不敢过多地要求和白蒹葭见面,再说国庆那一天出游的花销,他得赶紧想办法赚回来,否则,马上就要没米进食堂了。
大一这一年就这样,毫无进展地过去了,秦瓦凡觉得自己对于白蒹葭来说,顶多就算个熟悉的人。他和她路上见了会打招呼,节假日里打个电话问候问候,想再进一步,就似乎面前立着一块透明的钢化玻璃,看着对面的面若芙蓉触手可摸,却怎么都是凉凉的一块挡着,就是触摸不到。
大一暑假前他还回家里摘了一箱子荔枝和龙眼送到她寝室里去,后来白梅告诉他说,她把这箱子的荔枝和龙眼都和着寝室的人一起吃了,吃得很开心,白梅自己也在,也觉得很好吃。
秦瓦凡听了笑得很开心,只要白蒹葭觉得开心,那么他就开心,哪怕这并不代表着对他有特殊的意义。
从此,荔枝和龙眼,一送就四年,以至于白蒹葭的室友们都知道了她有一个家里种植荔枝龙眼的热心师弟,见了面都对他点头微笑——他成功地成为了白蒹葭寝室里人人认识的师弟。他依然很高兴,荔枝龙眼送得一点也不后悔。
白梅倒是在国庆后有事没事地找他,当然他几乎都和白榆一起,她对他和白榆,似乎也是一视同仁。
最初只是在食堂吃饭时碰见了,她会端上自己的饭菜来和他们同坐一个桌子,一起吃。
后来,白梅就开始隔三差五地约他和白榆在放学的时间点一起去食堂吃饭。他总是借此询问关于白蒹葭的一些事情,白梅也不隐瞒,把知道的都告诉她。
比如白蒹葭又参加什么活动拿奖了啊,写的通讯稿又发表了啊等等等等。他对于这些事情都是笑而不语。
蒹葭始终是蒹葭,她的心,大概不会这么早地放在谁身上吧。她属于大家的,自然他就也有份,那便也知足了。
有时候,他好像隐约也知道白梅会约白榆一起散步什么的,虽然时间很短,也就十来分钟,但白榆不说,他也就不问。他知道白榆性子内向,能告诉他的,自然不待他问就说了,不说的,估计是还没想好要说,他费事多事,要是反而把白榆的好姻缘给追问跑了,那可就罪过大了。
都顺其自然吧,无论是他和白蒹葭,还是白榆和白梅。
他不是不努力,只是目前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又前途未定的穷小子,还不能奢想太多,就算命运给他太多的情感馈赠,只怕他也未必承担得起。
他能做的,就是对自己心目中的所爱默默地关心。只要她需要,他就在,只要她不需要,他能在背后偷偷地关注她,同样也是欢乐的。
对于自己的兄弟白榆,他也是努力地带他一起,利用他们所有的闲暇时间去开拓他们的事业,寻找了一个又一个客户,卖出了一罐又一罐的产品,用服务积累了客户,也开始打造逐渐多起来的代销团队。
他始终提醒着白榆,男生最重要的是担当,不仅要有担当的心,还要有担当的能力。像他们这样家无背景的小地方里出来的人,靠的只能是自己的头脑和双手。
在这一点上,白榆倒是和他完全一致。只是,白榆,始终还是没有明白地和他提起白梅的事。但对于他有意无意地在白梅到来后的回避,来制造给白榆和她单独相处的空间,白榆却似乎并不领情,每次都是尽可能拉上他一起,除非白梅单独去找白榆。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但秦瓦凡并未多做分析,他的心思,更多地在如何卖出产品,运营好团队上面,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空闲里,他几乎都放在了对白蒹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