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如排上倒海般,一万兵马似一条黑甲长龙,原本还算宽敞的街道此时拥挤拥挤不堪,随时都有可能被这条长龙给挤破。
金戈是其寒光闪闪的鳞片,游走在白色的地上,异常的显眼,而扶君卿,就是龙首,群龙不可无首,同样,单个也不可无首。
另一边,一条更长更宽的黑龙也是在这庆上游曳,一山不容二虎,一城有怎可有两龙并行,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赵田郎立在城主府的大门下,朱红色的油漆将他的脸膛也是映成了红色,连带着那满地的白雪。
他思量,妄图找到解困之法,但此局,无解。
终于,两军战到一起,没有多余的话,有的只是呐喊与厮杀。
不断的有人倒地,不断的有鲜血喷涌,这才是真正的浴血奋战,纵横铁骑一马当先,不断的在敌军中穿梭,长矛不知贯穿了多少甲胃。
不过,在这狭窄的街道中,骑兵实在是难以显示出其优势,到处都是人流,马蹄都没有落脚之地。
他们本应该是在旷野,在平原,有地方任他们驰骋,迎风呼啸。
扶君卿已经杀红了眼,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刀下,现在的他,就如同上古魔神一般,无人能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祈黎军中不是没有高手,不过他们可不想扶君卿这般不要命,这么多人的厮杀,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落得身死,居高位,锦衣玉食,若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去拼命。
况且庆上的军队绝无获胜的可能,这般狭路相逢,一万敌五万,任何的奇谋巧计都排不上用场,唯有血战。
“将军,撤吧。”一声大吼把沉浸在鲜血中的扶君卿给惊醒,回头看,身边的人马剩余不过半,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尽数歼灭。
兵败如山倒,万不得已,谢玄只得同扶君卿说道,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死,唯独扶君卿不行,衢州,离不了他。
“你怕了不成?”听了他的话,扶君卿可丝毫不领情,语气微寒,下颚开合间,还喷出不少哈气。
“将军退,吾愿留此战死。”谢玄说着,将一个扑过来的士兵砍倒在地,滚烫的鲜血撒了一脸,但他却根本不在意,那如铁一般的眼神依旧盯着扶君卿。
这本是他最为敬重的人之一,夜雨潜入城主府,三刻收毫州,马踏黄石山,应战黑衣人,五十骑怒闯祈黎大军,铁血残阳提头归,这些,是其所为或参与其中,足够他敬畏,也正是追寻的目标。
他是衢州老兵,从李白道是就已经在军中,但那时不过是一小卒,根本无人听闻,等万二入衢州,提拔新人,这才让他有了出头之日。
一场场血战,奋勇杀敌,战功赫赫,与五军联盟衢州后城一战侥幸未死,终成纵横统领,其中,不乏是有些机缘,但却是由他的奋死拼搏铸成,即使是扶君卿,可打可骂,决不能侮辱于他。
士可杀不可辱,兵者,同样也是如此,可杀,不可辱。
扶君卿无言,他也明白谢玄的意思,如今这情况,退走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怎能甘心,一声撤字下,兵败如山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