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贵妃依旧娴静:“皇上道安平聪慧,如今一看,倒的确如此。”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今日你来道观,怎么不见那位对你珍重的漠北使臣,道观偏僻,他也放心?”
叶贞闻言,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身形微微挺直,看似放松,实际上已经生出了防备警惕。
她微微抬眸,带着些许凉意的目光转向了秦漠寒,眉梢轻挑:“皇兄,我想知道,一夜之间突然传遍京城,质疑我身份的谣言,是你在替昭阳郡主,教训我吗?”
秦漠寒脸色微沉,原本就紧拧的眉头此时皱的更紧了,眼底浓云翻滚。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只有桃花被风吹落的声音。
良久,他看着叶贞,淡淡开腔:“我说过,她受的委屈,我都会帮讨回来。”
叶贞笑了声,神情却难掩讥诮:“皇兄就这么肯定是她受了委屈,难道没有可能是自作自受?”
秦漠寒眼底的情绪在翻滚,在压抑,他很清楚叶贞的意思,但此时,在母妃面前,他决不能流露出半点的不舍,不然后果会比现在还要糟。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叶贞更想笑了:“皇兄有眼疾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昭阳失踪之事真相究竟如何,皇兄一查便知,你不是一向公正?”
秦漠寒瞧见她眼底眉梢的冷漠疏离,脸上的神色越发沉,最后,他只淡淡说了一句:“比起你,我更相信她。”
闻言,叶贞终于僵硬。
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她心中有不甘,为什么每每想起秦漠寒还是会疼。
或许就是因为她从未得到过他的信任。
就算她一度以为她可以得到的。
叶贞的沉默让秦漠寒眼神逐渐深沉。
他原以为自己会从她眼中看出伤心,可现在却只是虚无,还有沉寂,甚至还有解脱。
她为什么解脱,以为这样,就能放弃对他的情谊了?
怎么能呢,阿贞,他不许。
叶贞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视秦漠寒的眼睛:“皇兄相信她是一回事,但真相永远不会因为你相信,而有所改变。”
她顿了顿,嗓音温温淡淡的:“昭阳的事并非我所为,皇兄,你不忍她受委屈我能理解,但并不代表,我是你宠爱她的工具,你明白吗?”
秦漠寒盯着她唇边嘲讽的笑意,脸色也彻底沉了,只是静静地瞧着他,片刻都没说话。
一直做壁上观的静贵妃终于咳嗽了一声,温和开口:“安平,”
她的声音和缓,唇角始终噙着娴静的笑意:“事已至此,再多说这些也无意义,如今你贵为公主,那就是皇家的人,你的脸面也就是皇家的脸面,如果这件事处理的不好,可不仅仅是丢面子的事儿了,说到底你和寒儿也彼此相爱过,又何必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叶贞的心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收紧,他瞥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男人,强撑冷静。
“贵妃娘娘说的是哪里话,兄妹之间,何谈相爱。”
叶贞心想,就算她和秦漠寒闹到如今的地步,但以他的性子,也绝不会把自己是叶贞的事暴露给静贵妃。
静贵妃眼中闪过狐疑,却是证实了叶贞的想法,她松了口气,便听静贵妃无奈道:“即是如此,那我就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