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早提什么报酬比较好。免得之后你有更迫切的事想拜托我，却没有人情可用了。”
其实洛封也不想这么早向颜秀预支什么报酬，但他内心还存在另一个顾虑。
他不知道女鬼、也就是颜秀的妹妹究竟还保留多少的人性，亦或者说她究竟愿不愿意告诉他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是光靠厄运笔记上解锁的内容来进行推敲的话，又太过浪费时间。
所以洛封才会把主意打到颜秀身上。
大活人、能沟通、记忆清清楚楚，既然颜秀本身具备了这么多的优势，他又有什么理由轻易放弃她？
“在你心里，看来我还是一个‘优质品’喽？”
然而，不等洛封组织好语言继续进行劝说，站在他身前的颜秀就没好气地轻笑一声，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指尖好像要径直抚向洛封的脸庞。
“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在你没有成功带我进去罗刹海廛之前，我是不可能向你兑现什么报酬的，所以你还是省点心吧。”
眼瞧着那纤白的手指将要凑到自己脸上，洛封下意识就往后躲了躲，不曾想在指尖轻触他面颊的同时，他就发愣地看到颜秀的手变成了虚影，直至她的指尖和他的脸错开后才重新恢复成了原先的状态。
这一幕使得洛封眼神一下子变得非常复杂。
他不由低头看了看卧室的地板，颜秀的双脚切切实实地站在他家的地面上，他却看不到任何的影子。
这就是鬼魂吗？
洛封心中感慨。
不光是为了和鬼魂有近距离接触的自己，也为了如今只能用鬼魂状态来获得短暂自由的颜秀。
“你能不能别老是读我的心？还有，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那就快点去睡觉吧，别大半夜到处晃悠，怪吓人的。”
洛封沉默片刻，很快就抬起头来，故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但他一抬头就发觉颜秀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身上，那双在台灯灯光照映中微微发亮的猩红眼瞳毫不掩饰地看向了被他摊在书桌上的厄运笔记。
“我现在算是鬼魂，并不需要睡眠。不过你放心，等到天一亮我就会自己钻进石头里。”
她随口回应洛封刚刚的话，同时视线始终在打量着这本在她眼里一片空白的笔记本，平静的表情叫人猜不透她此时内心的想法。
坐在一旁的洛封看看她，又看看桌上的笔记本，想了想忽然又低声问道：“你不愿意再提当年的事，那么你妹妹还有你家人的名字你总愿意告诉我吧？”
颜秀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笔记本看，没有回他这话。
洛封见况便悻悻然地咂咂嘴，刚要站起身来去倒水喝，他的身后就蓦然传来一道低语声。
“郑素。”
洛封的脚步一顿。
“她的名字……叫作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