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把车开到一个巷子的尽头，这里很安静，也没有路人。
梁大慧似乎有些明白张海的用意，但同时又表示不理解。
她小声问道：“张大哥，您认识那位赵总吗？为什么不帮帮他？”
张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他一边吐着烟雾，一边耸耸肩道：“三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来，说说你的想法。”
梁大慧柳眉微蹙，半晌后才道：“我原以为那个老人很可怜，但后来知道他和那个年轻人是一伙的，我很生气。”
“这个开宝马的赵总，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张海紧紧盯着她，直到梁大慧承受不了他眼神带给她的压力低下头后，才收回目光。
他冷冷道：“是什么让你觉得他们可怜？与他们相比，你可不可怜？那些吃不上饭，读不起书的孩子可不可怜？”
“那些家中顶梁柱死于天灾人祸的人可不可怜？那些残疾人可不可怜？那些智障可不可怜？那些被人贩子拐卖的孩子可不可怜？”
“那些有钱没命花的人可不可怜？那些有命没钱花的人可不可怜？”
“你看到职业乞丐演变成骗子感到愤怒，看到开宝马那个赵总风光背后的真面目认为他可怜。”
“按照你的想法，职业乞丐不值得同情，那一个因为赌博而有家不能回，成天东躲西藏的人却成了可怜人。”
“你还问我为什么不帮他？我为什么要帮他？他凭什么让我去帮他？”
梁大慧低着头，拽着衣角默不作声。
张海吸尽最后一口烟，掐灭烟头后，沉声道：“众生都可怜！”
“只要你还不是神，不是佛，那就很可怜，圣人况且不能清心寡欲，何况是我们这样的凡人？”
“那些说自己能杜绝贪嗔痴的，本身就已经有了贪嗔痴，众生百态，表里都是为了迷惑别人的，内心才是属于自己的。”
说到这里，张海招了招手，“过来，让大哥看看你的脸。”
梁大慧上前，但是没敢抬起头。
张海捧着她的脸，撩开她的秀发，梁大慧本能的想要抗拒，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张海看着那半边魔鬼般的面孔，皱眉道：“别说，确实挺丑的。”
梁大慧的眼眶中顿时就泪珠打转。
张海瞪眼道：“你丫要是敢哭，大哥就敢把你丢这，瞧你这小丫头片子，哥们还治不了你了？”
“丑就是丑，难道大哥还要睁眼说瞎话？难道我说不丑你自己就信了？”
“这人呐，就是虚伪，就是浮夸！”
“丑怎么了？你要记住，你很丑，但是你很温柔！”
“这大千世界，千奇百怪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人家都不活了？难道一个个都因为长得不咋地就都跳楼去了？”
“你这丫头就是死心眼，你活着是为了给别人看啊？那些不喜欢你的，讨厌你的，嫌恶你的，只能说他们远离你，是你的幸运！”
“因为跟这种人呆久了，迟早会把你的心同化。”
“到时候你连心都不属于自己，那才是丑到了极致，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真到了那个地步，你选择去跳楼，大哥不会阻拦你！”
“因为对于一个没有心的人来说，死亡才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