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吧!总不能看着他们死!”眼前救人为重,只要有一线希望,凤无忧都要拼一把试试。而且现在北凉人失了主帅心头大乱,说不定就让他们成功了呢?
聂铮一咬牙,猛地站出来用北凉语大吼了一句。
“聂铮对他们说我们是金鹰卫,让他们让开,由我们进去捉拿。”凤无忧快速把她让聂铮说的话告诉自己这边的人。
金鹰卫是哲布的亲卫,也是北凉军中权限最高的人,一般的酋领见到他们都要礼让三分。
当初分配组员时,每个组里都至少安排了一个会说北凉语的人,因此聂铮这句话,被包围的甲组也是听得懂的。
聂铮说完话就提剑冲了上去,凤无忧等人全都跟上。
他们以一种非常霸道的姿势冲入战圈,直接把旁边的北凉士兵都逼开,一进去,就和里面甲组的人乒乒乓乓地打成一团,甲组的人原本十分凶悍,可是被凤无忧等人围攻的时候,不过几招,就纷纷卖了个破绽,全数被他们擒住。
“这些人刺杀了牧主,我等奉命押送他们回去!”聂铮再次用北凉语说了几句。
甲组的人故意装作不甘心的样子,聂铮还狠狠地踹了其中一个人一脚。
凤无忧几人两人一组押着甲组的五人,其余四人掠阵,聂铮走在最后,穿过包围圈往大门走去。
从聂铮发话到结束战斗,总共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进行的非常快,看守粮仓的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些人已经被押走了。
直到他们走出去二三十步,看守粮仓的将领似是发现什么,忽然用北凉语大喊了一句。
一听那人喊出的声音,聂铮就面色大变,厉声喝道:“快走!”
那个北凉将领问的是一句切口,类似于每日巡逻的暗语,而这个聂铮根本不知道。
试问,身为牧主亲卫的金鹰卫,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日巡逻的暗语呢?
瞬时,每个人都卯足了力气,全力往前奔去,原本装模作样的押送自然也早就松开。看到这一幕,北凉人就是再笨也知道自己上当了,受骗的将领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声,余下的北凉士兵就纷纷嘶吼着追了上来。
这些该死的西秦人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烧了粮草不说,就这么点人,竟敢冒充金鹰卫来救人,还险些就把他们骗了过去。
“快喊,喊他们是刺客,要围杀金鹰卫。”凤无忧一边跑一边快速说道。
聂铮早已和凤无忧配合默契,一听就大吼起来,其余几个会北凉话的也都跟着吼。
军营里本来就乱,这下更乱,那个将领也用北凉话大声地解释着。
终究,他们虽然被阻挡了一阵,可毕竟那个将领是熟人,北凉人很快就全清了敌我,全都向着凤无忧一行人追了过来。
凤无忧他们越跑,追来的人就越多。北凉人突然失去首领,原本正是乱成一锅粥的时候,现在突然听说找到了刺客,几乎每个人下意识的行为都是要抓住他们,好为牧主报仇。
很快,凤无忧他们就被围在了中间,前后四周都有北凉士兵围过
来,再也无路可去。
“凤无忧,你这扫把星!”长孙云尉不客气地骂了一句,可却没有埋怨凤无忧决定重回北凉大营的事情。
其实,在他的心底,又何尝不希望把并肩作战的人救出来?现在就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凤无忧深吸一口气,她这一次真的运气差了一点,但,就算是死,也要杀得够本才行。
眼看着北凉人马上就要冲上来,凤无忧几人也做好了死战的准备,却忽然,一阵急促高昂的牛角号猛地吹响。
听到这号声,北凉的士兵全都愣住,紧接着,一串北凉语被人用惊恐的声音大声嘶吼出来。
“聂铮!”那些人到底说的是什么?凤无忧厉喝一声,等着聂铮的答案。
聂铮先是凝神听着,然后脸上猛然露出狂喜的神情。
“他们说,有大军在攻击他们的后军大营,一定是萧家军的援兵,王妃,我们有救了!”
就在聂铮翻译的时候,远处喊杀声惊天动地地传来,一同传来的,还有战马铁蹄,战场金鼓,以及在场诸人已经很久不曾听闻过,足以燃起他们身体里每一寸热血的高亢口号:岂曰无衣,与我同裳,岂曰无衣,与我同袍,萧家雄师,兄弟之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萧家军,是萧家军!”虽然不知是哪一州的萧家军,可是仅萧家军这三个字,就足以让他们热血沸腾。
原本稍稍安静下来的北凉大营再一次慌乱起来。
六年,已经整整六年不曾听过这个口号,可是当这口号响起,萧家军带给他们的惨痛经历立刻从心底浮现,让他们每个人都异常惊恐。
曾经,就是因为萧家军,让他们每有进犯必遭迎头痛击,打得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甚至只到萧家军的军旗,就要绕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