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着要祭祖,请安的时间也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思宁起了个大早,换上了之前绵怡周岁时新作的衣裳,又穿了件银红色的披风,妆容也尽量收拾的明艳了一些,这才带着赵聚忠和青衿,往福晋院里去了。
她来的时候,侯佳氏已经在了,正坐在一边喝茶,见她进来,侯佳氏神色变了变。
“姐姐今儿这打扮可是华贵,妹妹差点都没认出来你。”侯佳氏面上的笑显得有些浮夸。
思宁抚了抚发鬓,笑着道:“好歹也是过年呢,穿得太素了没得晦气,妹妹今儿这身衣裳也好看。”
侯佳氏今儿穿了一身海棠红的旗袍,她如今虽然还略显青涩,但是眉眼间已经能看出一丝艳丽,因此穿着这衣裳,倒是越发显得她娇媚。
侯佳氏似乎也很满意自己的打扮,矜持的弯了弯唇:“是前几日,十五爷说我穿这个颜色好看,我今儿想起来了,就穿了出来,没污了姐姐的眼就好,”
思宁看出来她这是在显摆自己已经重新有宠的事儿,因此也不多言,只抿着唇笑了笑:“妹妹过谦了,十五爷的眼光一向好。”
眼看着没气着思宁,侯佳氏也懒得再多言,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觉得心气有些不顺。
正在这时,里头洗漱的喜塔腊氏也终于出来了,她今儿穿着一身正红色的旗袍,梳着钿子头,上面是一水儿的点翠牡丹首饰,看起来格外华贵。
喜塔腊氏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思宁背后的赵聚忠,神色不由顿了顿,不过她到底也不是没经过事的,因此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思宁和侯佳氏起身给喜塔腊氏请安,喜塔腊氏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了,都坐吧。”
两人这才坐下。
喜塔腊氏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看向思宁:“昨个大阿哥去了趟保和殿拜年,可没冻着吧?”
思宁垂眸:“回福晋的话,没有,只是回来的时候脸蛋有些凉。”
喜塔腊氏听了这话笑笑:“那就好,唉,说起来我也不愿意这孩子受这样的罪,只是世情如此,想来咱们绵怡也是孝顺孩子,给他皇玛法磕头拜年,那也是沾一沾皇上的福气呢。”
/>
想到这儿思宁立刻起身,朝着福晋行了一个大礼:“说起这事儿,妾还有件事要与福晋请罪,昨个绵怡一行人回来的时候,福嬷嬷遣了人叫绵怡过去福晋跟前磕头,我跟前这个赵聚忠,因为想着十五爷的话,怕绵怡着了风,违背了福嬷嬷的意思,致使绵怡没能在福晋跟前尽孝,此事我也有御下不严之责,还请福晋降罪。”
喜塔腊氏一听这话脸都黑了,这个刘佳氏,真是给脸不要脸!
而一边的侯佳氏,一听这话则是眼睛都亮了,真没想到,今儿还有这一桩乐子呢。
喜塔腊氏面上的神色一闪而逝,很快又换上了温和的模样:“你快起来,这事儿福嬷嬷之后和我说了,这事儿怪不得你跟前的奴才,是福嬷嬷想岔了,绵怡那样小的孩子,那样冷的天,如何能走那么远的路过来请安,我在家里都心疼他不让他过来呢。”
思宁还是没起身:“福晋宽厚,妾身明白,只是给福晋请安,到底是大阿哥该做的事儿,况且还违背了福嬷嬷的吩咐,妾身心中实在难安。”
喜塔腊氏听了这话神色一顿,许久才温声道:“绵怡也是我儿子,难道我就不心疼他?况且他如今年幼,想要磕头请安,以后有的是时间,这件事说到底,还是福嬷嬷没有思虑周全的缘故。”
福嬷嬷一听这话,立刻站了出来,对着思宁行礼赔罪:“是奴才行事不周,越俎代庖,怠慢了大阿哥,还请格格责罚。”
思宁一脸的无措,急忙道:“嬷嬷快起身,如此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喜塔腊氏看着这一幕眼里有些泛冷,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刘佳氏来这么一出,倒是把自己给架在火上了。
“好了。”喜塔腊氏面上依旧带笑:“这次的事儿,到底是福嬷嬷做错了,幸好绵怡也没有真的冻着了,否则我定是不饶的。嬷嬷就在这儿给刘格格陪个罪,再罚你三个月的月例银子,以儆效尤,日后可不许如此了。”
福嬷嬷一听这话,知道是福晋心疼自己,急忙谢了恩,转身又郑重朝着思宁行礼请罪。
思宁抿了抿唇,知道福晋这是不会再追究了,索性也不纠缠,急忙虚扶福嬷嬷起身,说了些并不在意之类的场面话。
几人正说着呢,永琰却正好从外头进来:“屋里这么热闹,是在说什么呢?”
/> 喜塔腊氏面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下意识的就去看思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