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晓得会是这么个结果,晃了晃二郎腿,笑一笑,正要说点别的,便听得外头一阵吵杂。
隐隐的还有打斗之声,两人面色一肃,忙起身,才行到门口,就见周慕菁手执一柄长剑,已同守院的两个常随打到院中了。
陈东斜眼看得秦子衡一回,笑嘻嘻的道:“快住手,这位可是郡主,你们不要命了,连郡主都打。”
那两常随瞧见秦子衡点点头,果真收了势,其中一人道:“将军恕罪。”
秦子衡对于周慕菁硬闯进来一点都不惊讶,东府被他下令守住了,周慕菁想要见他,除了硬闯没有别的法子,他神色淡淡的扬了扬手:“都下去吧。”
两个常随应声而去,秦子衡也不再言语,只转身进书房内,周慕菁紧绷着脸色紧随其后。
陈东也想跟着混进去看看热闹,只才抬脚迈进去,就听秦子衡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了。”
摆明了就是不想让陈东凑这个热闹。
陈东没得法子,应得一声,这才不大乐意的转身离去。
屋内只剩下秦子衡同周慕菁二人,一人从容落座,一人执剑而立。
秦子衡明知故问:“你来做什么?”
周慕菁眼眶泛红,面上还留着白日里咸亲王妃给的巴掌印,她动作利落的将长剑入鞘,哑声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我父兄一命?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下的,我一人承担,你能不能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无辜?”秦子衡讽刺道:“你要这么说来,那些个罪证都是假的了?”
那些罪证当然不是假的,那些罪名也不是栽赃陷害的,只是咸亲王府这么多年来都无事,若非秦子衡有意为之,他们父子三人也不会落到如斯境地。
秦子衡是冲着谁去的?别个不晓得,周慕菁却是清楚得很,就是冲她。
是周慕菁自个三番五次的作死,不要命的去试探秦子衡的底线,最终将整个咸亲王府都连累了,这会子她一滴眼泪都没有,也没得脸哭,只耐着性子同秦子衡谈条件:“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所有的事都是因为我,你说吧,你要我怎样才肯救我父兄一命?”
秦子衡不说话,垂着眼眸也不看她,面上却是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情,越发叫人心肝胆寒。
周慕菁咬牙道:“无论怎么样我都愿意,我跪着到苏吉祥跟前请罪,给她磕头,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哪怕,哪怕是论为下堂妻,我也心甘情愿。”
“可我不愿意。”秦子衡眼眸一抬,墨黑的瞳孔深不见底,语气淡得叫人听不出半点情绪:“也不需要。”
周慕菁咬着唇,这回半点犹豫都没有,裙摆一扬,重重的跪在秦子衡跟前:“那你说,我要怎样你才肯救我父兄。”
“好说。”秦子衡道:“也简单,我要你的命。”
一字一句,平静而又没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