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名看了看周围弟子,大怒道:“先把人扶下去疗伤,一个时辰之后在场所有人都去明坛领罚。”又继续道:“今天发生的事,不准告诉罗袂。”
说完,他带着乘天运化作一阵青烟远去了。
乘天运被他拽着一路回了偏厅,停下来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他的四象阵本来也只略知皮毛,方才真朱雀那一式也是气急攻心失了理智才莫名其妙用出来。现在不禁有些手脚发软,他不顾休名和已经坐在那喝茶的乘有朋,一下坐到了地上。
“起来跪好。”休名不冷不淡。
乘天运这时候巴不得躺下来,哪会听他的,把腿并拢坐坐好已经是把休名的话听进去了,“浑身疼,不跪不跪。再说了我没错!”
休名指着他,一时气结。乘有朋轻声笑了一下,说:“乖儿子,这可是你师父。”
“师父怎么啦?师父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休名摇摇头道:“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差杀了同门!”
两人同时出声,乘天运理所当然,休名把火气转向了乘有朋。
“儿子哎,你到底干了什么?把你师父给气成这样?”乘有朋有些无奈。
乘天运说起这个也来了脾气,“他们设计陷害无境生,还欺负无境生!让我看到了!我教训他们一下!”
“欺负境生?哈哈,该,不愧是我儿子。”乘有朋跟着附和。
休名看着这对父子,被他们气的反而没脾气了,轻声问:“我教你修行,是让你把你的气灵对向同门师兄弟的?”
乘天运抬眼,看着他,“我是个赌徒,我要保护我的筹码。他们欺负无境生在先!”
休名不懂什么赌徒,筹码。也没有问。道:“那你也不能杀了他们!你放心赏罚自分明。”
乘天运大喜道:“嘿嘿,我就知道师父”
乘有朋笑着起身,拿起帮休名茶壶帮休名倒茶,轻描淡写道:“我们决定:帮境生拿回帝位。”
休名看着一泄如注的水,倒在茶杯里。此时空气瞬间凝结,休名只觉得那倒茶的壶有千斤之重,水如江河汹涌。休名拿起茶杯把“江河”一饮而尽,顿了一会儿才道:“胡闹。”
乘天运勉勉强强站了起来,这两年他刚开始长个儿,看着休名还需抬起头。
休名看着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听他认真地说:“我是个赌徒,要赌就赌最大的。师父,天下之大,有什么比这天下更大的?”
乘有朋接过他的话说:“你把境生安排在甲子班,他终究也是要下山的。如今天下局势并不明朗,十年后,难保不会有问题。休名老友呐,年轻人有点冲头也不是坏事,你想想你我当年。”
休名也顺手在乘天运的头上揉了一把,没有明确表态,只说:“天运他资质上乘,当时把他带回来就是想日后如果我同师父一样飞升了。这苍穹宫或许可以托付给他。你没看到,方才他居然用出了四象阵法。我只同他说过如何施展,可他险些连朱雀都招了出来。若非气灵尚弱……可过两年,这孩子定成大器。”
乘有朋要开口,却被乘天运抢先了:“师父,如果我能成大器,那是不是代表我有本事拿无境生当筹码,赌这天下?苍穹宫若是这天下的一份,你又怎么把我留在这?”
“狂妄。”休名嘴里虽是在训斥,可语气却没有一丝严厉,用手背在他胸前拍了一下,“若你真有这心,胸襟需更开阔一点。心胸狭隘者融合容得下一个天下?”
乘天运知他是消了气,也知他算是松了口。乘有朋笑着说:“我儿子不会太差的。”
休名垂眸,把乘天运受伤的那只手放在掌心里凝结出灵,乘天运吃痛,想往后躲。休名嘲笑他:“这般就躲?刚刚在门口不是很神气?”
乘天运咬着牙不动了,嘴也不服输,“这是两回事。”
休名笑了笑,只见他凝结在手上的灵力渐渐微弱,再低头一看,乘天运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身上的酸疼也好了。
“天运,你去明坛等我。我与你爹还有话要说。”
乘天运大步跨出门去,双手交叠在脑后。他困得厉害,本想溜达溜达就回去补上一觉,还得步步向明坛走去。眼看着天往前走,一拐弯,就看到无境生蹲在墙根处,看到无境生走来。
乘天运在他肚子上捅了一下,“不疼了?在这蹲着,数蚂蚁呢?”
“不。不是。”无境生龇牙咧嘴,“我……我想和你道谢,也担心师父会不会罚你。”
“哈哈哈,我用出了四象阵,师父开心还来不及。哎,你既然来了,正好。陪哥去明坛。之后再陪我练练四象阵”乘天运满不在乎地一把勾上他的脖子,夹着他就要往前走。
“阵?什么阵?”无境生听到说要陪练,脸都白了一层,急着不停挣扎,“不是说不练了吗?你,你,你放开,放开我!!”
“我只说太极阵,我可没说四象阵。你不是要道谢吗?诚意呢?”
天边破出一道最璀璨的亮意。
天光大盛,对于乘天运来说,这是真正的新的一天。